资料里短短几行文字便将他的曾经描述,罪有些入神,又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收敛思绪,他抬手揉了揉埃莉诺的头,温和道:“很辛苦吧,抱歉让你承担了这么多。”
他垂下眼,平静地交还了那份档案袋,“另外……我还是没什么印象。”
“但我觉得那样的话应该不是我的本意。”
人在备受痛楚折磨的时候总是会失去更多考量,也更容易伤害珍视的人。他当然不会让她动手,因为那样她会很难过。
她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她更痛苦,他只想她能够得偿所愿,每个夜晚都有一场美梦。
“所以不用担心。”
他的目光放向遥远海面,今晚注定不会安宁,汹涌的浪涛愈演愈烈,若隐若现的吟唱声缠绵又轻柔,形同淅沥的雨正落着。可惜无人细心聆听,反倒化作他眼中忧虑。
这还是检视院头次出现特等诡异。
“它快上岸了。”
埃莉诺闻言却说:“塔还需要你出面维护秩序,我去解决就好。”
不等罪反应过来,那道高挑身姿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准备一同前去,脚下却剧烈晃动起来,玻璃碎裂的巨响震颤耳膜,罪朝下望去,怪物丝状的触须包裹住了整座高塔。
浅蓝色的条带触手缓缓游走在表面,泛着柔和的荧蓝光泽,仿若降落于深海的星,美丽、缥缈、而又危险,欺骗性的蛊惑之下是剧烈毒性,随时准备吞食眼前的一切。
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动作渐渐变得有些急躁不安,触须收缩间捏碎了墙体。
直到它忽然停下了动作。
……情况不对。罪的太阳穴猛然跳动一下,近乎是瞬息之间,怪物忽而暴动起来,强行打碎了玻璃,同时一个敏锐的身影借机攀上。
罪却偏移目光瞧向站在礁石上的清瘦身形,他意识到了什么。
真的长大了啊。
那个研究院的小女孩已经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别人的成长了。
“你要一直在这里观战吗?”
“嗯?”
埃莉诺对观测者的问话略显疑惑,她操控阴影细心贴附在牧介的周身,将特等自带的毒素与他隔离开来才放下心。全心全意投身战斗的青年丝毫没注意到异常之处。
埃莉诺笑容不变,“你是在故意找茬吗?明明之前还让我不要乱出手,现在又这样?”
观测者:“……没有。”
观测者:“但是你看起来就像是即使牧介被杀死也不打算帮忙一样。”
埃莉诺:“啊呀,居然把人说得这么糟糕,实在太恶劣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需要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