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麻木的沉默着,良久,她才开口,“去医院看看吧!”
江雨欣确实怀孕了,三个月,胎儿已经成型,因为她平时身材保持得好,所以才没怎么显怀。
三个月……
从叶欢知道傅晏州爱上别人,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前,她还清楚的记得她为了傅晏州的公司能顺利上市,为了集资,她几乎没日没夜的应酬喝酒拉投资,那段时间,她常常喝到胃出血,好几次应酬完回家趴在马桶上吐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液。
那时候,她以为傅晏州忙,所以彻夜不回来,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每次都大把大把的吃胃药,强压胃疼的毛病,又继续隔天的应酬。
原来,那个时候,他的彻夜不归,是忙着陪江雨欣造人。
孩子没保住,江雨欣做了人流。叶欢没留在医院,和木子回了家。
极致的失望过后,是无尽的心寒。
接下来的日子,叶欢切断了一切外界能联系到她的方式,整个人沉默不语的在林子的房子里等死,她不是在逃避推倒江雨欣的责任,她只是无法接受,傅晏州在她那么爱他,那么全心全意为他周旋的时候,把她当傻子一样戏耍。
她可以接受他突然爱上了别人,也能接受他突然不爱她了,可她无法接受,他像个旁观者,那么清醒的看着她痴迷的爱他,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她无法接受曾经和她那么相爱的人,这样践踏漠视她的感情!
“傻子,人家怎么可能会是突然不爱的,他在和你坦白前,已经在心里放弃过你无数次了,告诉你,不过是你的存在已经让他厌恶了。”
林子的话,实在毒辣,但又现实。
见不得叶欢就这么把自己关在家里等死,林子拉着叶欢去了青城山。
“听我妈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那个时候医院里都没办法了,但是我妈不想放弃,听人说青城山里住着神仙,只要心足够诚,你发的愿神仙就能听到,当时我妈在山里诚心求了很久,本来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后来没过多久,我的病就好了。”
林子一路碎碎念,一路拉着叶欢朝着青城山顶爬。
伴随着山里的钟声响起,浓雾散去,山里的景色也渐渐清晰,林子停了下来,看向一直沉默的叶欢道,“欢欢,我妈能为我同神仙求来一条命,我相信,我也能为你求一条。”
叶欢鼻子发酸,她不信这世上有神仙,但信林子,她或许会死,但她和林子之间的友情会一直活下去。
某种意义上讲,林子已为她求了一条命了。
“晏州,这是颗许愿树吗?上面挂着好多木牌啊,我们去看看。”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让叶欢和林子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确实是傅晏州和江雨欣,上次一事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江雨欣身体恢复得似乎不错,气色红润,精神活跃。
看着比叶欢鲜活了不知多少,也对,算起来,叶欢也顶多只能活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怎么能和一个健康的人比呢。
看见两人,叶欢原是想走开的,可却突然被江雨欣的声音吸引住。
“愿吾妻叶欢所求皆所愿,所属皆所得。——傅晏州”
“愿吾夫傅晏州多喜乐,长安宁。——叶欢”
念完挂在一起的两块木牌,江雨欣眼眶都红了,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妒忌。
叶欢的视线并不好,但却能看清树上被风刮的胡乱相撞的两块木牌,心头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她竟忘了,她曾经和傅晏州一同来过这青城山,她隐约记得,那时是夏天,他们来青城山徒步,上山时刚巧听人说这颗百年古树很灵,在这里用木牌许下愿望的情侣都能修成正果。
那时他们相爱,认定了彼此都是命中注定,所以一同在这颗百年大树下写下吾夫吾妻的愿景。
没想到过去那么久,这两块木牌还依旧挂在树上纠缠,而她和傅晏州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晏州,我是不是个坏女人,破坏了你和叶小姐之间的爱情?”
江雨欣红了眼,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
傅晏州心疼她,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傻瓜,别多想,我和她是缘分已尽,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