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陈速抓着手机喃喃,“当然回、回过。”
“再回去看看。”
江司甜柔声说,“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忙,待会儿再打给你。”
没等陈速反应过来,电话嘟嘟挂断。
他抓着手机的手更抖了,脸色黑得像泡了墨水,后槽牙一咬满眼匪夷所思和滔天怒火。
步履匆匆回家,警察、学生七嘴八舌地安慰他。
门口坐着一团小小的橙色身影,怀里捧着一大捧阳光可爱的洋甘菊,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好奇地打量乌泱泱的一群人。
不是穗宁又是谁?
她望着陈速,陈速也望着她。
他眼皮抽了抽,差点腿软给她跪了。
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豆大的眼泪刹时滚出眼眶,警察拍他肩膀安慰,陈速战栗抽泣着说不出话。
穗宁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灰溜溜地站起来,垂头抿了抿唇,迎着陈速的朦胧泪眼走到他面前,把怀里的洋甘菊捧给他:“妈咪喜欢。”
陈速抬手捂住眼睛,没接那捧花,他没抢过来大发雷霆摔在地上已经是忍到了极限,更没心情和力气去思考那捧花从何而来。
警察简单地做了个记录,确定结案就带着学生离开了。
陈家静下来,穗宁窝在单人椅上,眨巴着眼睛怯怯地望着陈速。
陈速唇瓣紧抿,垂着头,默不作声在整理她捧回来的花。
电话铃声响了,屏幕扣在餐桌上,从边缘散发出微弱的光,突突震着手臂上的肌肉,和桌子上秀气的小花。
陈速迟疑片刻,接了电话。
江司甜的声音淡如温泉:“穗宁找到了吗?”
陈速闷闷地“嗯”
了声。
“陈速,你不用自责,小孩子乱跑乱跳眨眼出事很正常。”
江司甜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又解释,“穗宁戴的体外设备里,嵌着一枚定位芯片,也是祁跃为了以防万一,你说她不见的时候,我看了,她已经在家附近了。”
陈速抓着花茎的手猛地攥紧,缓了缓才说:“真佩服你啊江司甜,那么冷静、潇洒、从容、优雅,一个芯片能说明什么?万一那东西被我摘下来随手扔家里了呢!”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电话里沉默了会儿,江司甜的口吻依然古井无波:“穗宁很听话,不会没有理由离开。”
陈速咬牙屏住沉痛呼吸,下巴一仰又一收,喉结艰难滚下——心里闷痛得没有办法,眼眶含泪说不出话。
穗宁很听话,不会没有理由离开。
对!她调皮乱跑差点把他活活吓死,就为了去搞一捧她妈最喜欢的花!
陈速喘出口气,却忽从余悸下清醒,他抓紧手机哑着嗓子问:“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