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尊瞥了她一眼,真的就将头伸了过去。
苏素从行李箱里翻出毛巾一点一点给他擦拭头发,似乎相当享受这种氛围,周防的头干脆枕在了苏素腿上。
女性顺滑的长发随着她专注低头的动作从上方直垂下来,湿漉漉的发梢在车辆行驶的震颤中,若有若无的搔的周防尊脸有点痒。
他不禁睁开了眼睛,位于上方的女性就对着他笑了笑,原本相当艳丽的眼睛一下子弯出了妩媚的弧度,在清晨车内熹微的光线里,似乎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周防凝视了她两眼,然后“啪”
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空气的温度“嘭”
的一下上升,女性的头发瞬间就变得干燥起来。
“诶?”
苏素不禁发出了声音,然后在一个反应之后,她“啪”
的一下在周防额头上拍了一下:“笨蛋,女性的头发不能这么粗暴的烘干,会变毛糙的。”
真是的,男人这种生物啊,无论多大岁数都摆脱不了一颗童心呢,但温柔呵护男友心中的小男孩,也是每个成熟女性的必修功课。
苏素的手沿着周防的额头向下移动,手指轻轻在男性坚硬的耳廓后面打了个转,然后她俯下身去,丰润柔软的唇轻轻贴着周防的耳朵,轻语道:“但很有趣。”
周防的视线立刻坚硬起来……如果视线也能坚硬的话。
苏素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她直起身体,然而就在刚想坏心眼的再做点什么时,她的笑容猛然一僵,在未绽放时既已消散——是的,所谓要温柔呵护男友心中的小男孩什么的,她和周防尊却并不是那种关系。
不不不,倒不是因此就俗套的想要划清界限,而是成年人的分寸问题,毕竟再怎样也是年上的一方,如果过分亲昵与呵护给对方造成误解了的话,就完全是年长者的责任——苏素收回了手指。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对周防所谓的组织也算是颇为好奇,苏素首先下了车,这是一间酒吧。外表装修十分优雅华丽,窗户干净明亮,木质的门光滑可人,是只从街面上看就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发现之所。
虽说作为异能组织的驻地打扮成这样子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但是考虑到王牌特工的总部是裁缝铺、锦衣卫常年控股红灯区、巫师高档购物区掩藏在对角巷……苏素觉得也就没什么可吐槽的地方了,相反,作为一个常年混迹酒吧的酒腻子,在不能回家居住时能在酒香中入眠,她也算颇觉安慰。
虽然行李不多,但再怎样也是要居住一段时间的地方,尤其周防尊之前的住所简直可以说是如野生动物般生活在杂乱的仓库之中,苏素归置起来正经花费了不少时间。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口看着苏素前前后后的忙碌。
对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不管是之前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货色也好,还是现在真实境况是寄人篱下也罢,总之,苏素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其实也并不高。
一切都安顿下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
苏素来到了楼下厨房,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事宜,草薙出云正站在吧台后面对着终端机发着呆。
看到苏素,他抬起头,惊讶的问:“忙了一夜,怎么你还不打算睡吗?”
苏素盯着他身后的酒架炯炯有神,随口答道:“九点还要去医院,来不及睡了。”
然后在对方微妙的神情中又补充了一句:“作为医生没有连续工作72小时的超强动力是没法胜任的,以及那个……”
,苏素指了指草薙身后的一个黑色啤酒瓶,微笑:“这里有leutebokbier啤酒杯?”
女性的德文流利,小舌颤音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带着特殊的韵味,然而真正让草薙惊讶的还是这堪称专家的辩酒造诣,他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搭配着木质酒架的玻璃杯,兴致勃勃的问:“要不要来一杯?”
“啊……别诱惑我了,”
或许是因为心知肚明对方已经把自己调查了个底儿朝天,所以此时也就不再隐藏,苏素微笑着抱怨:“一大清早就喝酒的医生,会给患者带来心理压力的,哪怕实习生也一样。”
“不过真想尝一尝啊,喝到把杯子丢在桌上也蛮有趣的呢。”
她的神态十分向往,让本来有些忧心忡忡的草薙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苏小姐比看上去要认真负责的多。”
“毕竟是手掌人命的职业吧,患者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部都托付到你手中,不认真是不行的。”
苏素换了一个动作,理所当然的说,她指指自己的大脑:“这里啊,每天里面转的都是病例与方案呢。”
“想看到自己手下的患者好起来,希望自己的方案可以有效果,渴望研究的项目能给更多的病人减少痛苦,这是每个医生内心都有的愿望,再怎样我们也是宣誓过的。”
说到了非常好的话题,身穿简单家居服的女性神采奕奕,然而下一秒,自上而下,从楼梯上径直飞过来一条浴巾盖在了苏素头上、遮住了她的身体。
“诶?”
草薙抬头向周防看过去,苏素在把自己身上的浴巾扯下来后也随之望过去。
周防尊没有回应,他径直走到了楼下沙发上躺下。
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一顿之后,由于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拥有十分敏锐的观察力,他们同时把视线放在了苏素胸前的位置上,那里有一颗纽扣开了。
“咳。”
草薙尴尬而绅士的转过了头,而苏素则若有所思的微微歪了歪头,才系好了扣子。
草薙最终在苏素的要求下,给了她一杯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