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中午打球时,一个叫程子浩的男生说的。
当时两队比分相差悬殊,对方已经不可能追上,短暂的中场休息喝水时,程子浩站到他身边。
“你是一班的吧?你这打球的劲头,我估计只有你们班的温斯择能接住。”
又是温斯择。
纪星辰打球一向很猛,他技术过人,又不搞犯规的小动作,常常成为对方球队的“眼中钉”
,初中的时候,还因为这事被人私下堵过,要在球场下找他切磋。
纪星辰低头将水瓶拧紧,像是随便一问,“他打球还行?”
“那不能叫还行。”
程子浩竖起大拇指,“我们学校那群打黑球的混混都——”
程子浩没再说,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嘿,这俩人真是长一起了。”
纪星辰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梧桐树荫遮天的学研路上,浓绿之下,桑渝跟在温斯择身边,眉开眼笑地说了一句什么后甩开他走在前面。
她身影轻快,像林间的小鹿。
“你们认识?”
陈远站过来问。
“我们都是灵溪的,”
程子浩说,“不过他们两个关系更好,青梅竹马啊,我觉得他俩迟早得谈……”
后面的话纪星辰没再听,他只看到温斯择拿起相机,等桑渝回头时指尖轻动。
咔嚓。
纪星辰仿佛听到了快门声。
那一声定格下他们的默契,还有他的眺望。
站在低他两节台阶上的温斯择抬着头,却完全没有仰望的低姿态。
锋芒从温斯择眉目间漫出,长出根根铁骨,全然不若中午在校医室时那个病弱少年。
他目光在篮球上滑过,并未多做停留便转身下楼,只留下一句。
“晚上球场见。”
很淡的语气。
十足的嚣张。
少年人谁能服谁呢?
倏然间,纪星辰心里升起一团火,笑了声,转身上楼。
跟在他身后的陈远摇了摇头。
他算是明白了,有些人是天生的磁场不对付,且是相互的,你看他烦,他看你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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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渝推开宿舍门时,宿舍正中间摆着一把椅子,卓一一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稳坐着,嘴里的棒棒糖棍露在外面,一副审问的姿势,吊儿郎当的开口。
“说吧桑酒酒,温斯择还是纪星辰?”
她喊着棒棒糖,话音并不清晰。
“什么?”
桑渝一路爬楼上来口渴得很,掏出背包里的水瓶拧开,拿到唇边时停下,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