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竞利已经昏死过去。
“郎君。”
将领快步走上前,单膝下跪行军礼道,“属下幸不辱命,外头的私兵和征西军已经都被制服,郎君辛苦了。”
江洄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擦干净的匕首,收入了鞘中。
他转身扶起眉间有深深川字的抚远军将领:“沈副将也辛苦了。”
沈越麟起身,眉间的川字又更深了。废院时,他押解周构入京,很快又被派去了别处。后来听闻圣上赐下杖刑,他心如油煎。此次江洄持密旨到抚远军营点兵,其他副将知道他一贯做的什么,都怕得罪人,他便趁机接下了这块“难啃的骨头”
。
“不辛苦,这可是桩美差。”
沈越麟展眉道,“不仅能帮到郎君,还让抚远军主将欠了我一个人情,两全其美。”
很快,赵达、云央、长歌等人也走了进来,那两名舞姬则守在了门外。
史竞利被赵达亲自带走关押,沈越麟也跟着去布置部下善后,江洄则听长歌汇报了从谭刺史口中审问到的讯息,开始布置起接下来的行动。
……
驻地小院。
倒座房的门大开着,一名骁卫郎倒在地上,脑后渗出了大片鲜血。
从蜀地回烨都的官道上,谢十七压低身形,一路纵马狂奔。直跑坏了五匹马,才终于在烨都郊外停下。他花了点功夫伪装,避过守卫的盘查,趁着夜幕降临时分,进入了谢家大宅。
无名牌位前,谢徎捻动着佛珠,闭目席地而坐。
谢十七稍微打理了一下,便在管家的通报下,走了进去。
“大司徒,”
谢十七嗓音沙哑,透露着极浓重的疲惫,“江洄发现了我与您的通信。圣上传去圣旨,赐了他持节的权柄,千石之下任凭裁夺。”
捻动佛珠的手顿住。
“难怪,圣上没有听从我关于纳边税的建议。”
谢徎悠悠道,人前闲适的脸庞颇为阴沉,目光则一遍遍摩挲着无名的牌位,仿佛透过它,在看着什么。
江决前阵子微服去见了赵公和苏公,然后江洄就得到了持节的权柄。
近日,苏公在户部事务上明显主动许多。
苏家么?
谢徎暗自摇头,苏旭章极为守旧,就算与先帝的关系那样密切,也从未表示过支持庆安新政,甚至隐隐反对。
可是赵公就更不可能了。
江决若是能听进赵公的话,进而重新启用江洄,当日就不可能把他圈禁起来。
捻动佛珠的手越来越快,难道他还有其他助力?
“你可知圣上赐了持节后,让他去做什么?”
谢徎又问。
“应当是与史竞利相关。”
谢十七道,“此外,属下依稀听见,江洄要去抚远军点兵,圣上赐了他兵权!”
“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