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客厅,看到满地满桌的图纸,和乱七八糟的零件工具,还有趴在茶几上睡熟了司徒悦,当即不爽地蹙起了眉头,连扑过来撒娇的云豆都没来得及理会,直接走到司徒悦身边,伸手将她拎了起来。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草食动物。”
云雀恭弥不耐烦地话语,冰质的音色,让似乎熟睡的司徒悦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似乎真的被叫醒了一般,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如云雀恭弥一直熟悉的黑色瞳眸,却是不熟悉的空洞无神,没有焦距地睁着,看起来有些迷茫而脆弱。云雀恭弥眉峰紧紧地皱着,正要松手放开司徒悦,手腕却被司徒悦握住,一愣之下,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上一个巧劲,就将毫无防备的他掀翻在榻榻米上,司徒悦动作敏捷地一个鹊起鹘落,跨坐在云雀恭弥身上,一手压制他的左手,一手虚扣着他的脖子,无神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你……是谁?”
短短地一句话,被司徒悦说得磕磕绊绊的,就好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一般,呆滞的神情,透着迷茫和无辜。
26那次异常,交手
司徒悦穿着睡衣,以半伏的姿势,趴在云雀恭弥的身上,双手恰到好处地牵制着云雀恭弥的动作。但这一切对云雀恭弥来说并不算什么,身上的人体重明显比初见时要消瘦了大半,那种对他来说可以算轻盈的重量,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微凉的手掐在他的咽喉处,有着微妙的感觉,那种肌肤间零距离的接触,感受到对方体温的同时,又似乎闻到了属于专属于此人的味道。
云雀恭弥目光冷了下来,无视那种微妙的感觉,自己圈养的草食动物,对着自己露出獠牙,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罪状。
“哇哦?草食动物,你这是在向我挑衅么?”
话音刚落的瞬间,云雀恭弥就反手扣住司徒悦的肩膀,将她摔了出去。在身体失去的平衡的刹那,司徒悦以手掌触地,卸去被摔出去的惯性的冲力,灵巧地翻身滑过茶几,用半跪的姿势稳住身形。
刚一抬头,却见已经云雀恭弥抄起浮萍拐,毫不留情地朝她挥来,泛着金属光泽的拐子近在咫尺,司徒悦却仍是瞪着一双呆滞而空洞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朝着她门面而来的浮萍拐。
连云雀恭弥都已经可以确定他这一拐子定然会击中,虽然失望与对手这么快落败,让他败兴,但这一拐子依旧十分流畅,完全没有停顿的打算。然而,意料之外的变故却发生了。司徒悦的身体突然折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仰头后倾,浮萍拐擦着她的鼻尖而过,但却是切切实实地落了空。与此同时,随手摸到了一个小型的扳手,灵巧地在手中打个转,敲中了云雀恭弥手肘处的关节,让他差点脱手掉了浮萍拐。而在这个档口,司徒悦已经完成了往一旁翻滚的动作,成功拉开了与云雀恭弥的距离。所有动作迅速而流畅,轻盈灵巧得就好像一只猫,完全不似云雀恭弥眼中的草食动物。
云雀恭弥眯起眼,看着依旧一脸呆滞的司徒悦,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司徒悦来到他家的第一天。那个时候她身上还带着一身虚胖的脂肪,却躲过了他浮萍拐的一击,那种敏捷的动作,让他曾在瞬间觉得司徒悦不是一只普通的草食动物,却不想在第二次挥拐的时候,她却如同一只真正的草食动物一般被打进了医院。
但是现在——这样的身手,虽然力量不足,但灵巧绝对有余。
真是有意思,竟然隐藏了那么就没有被他发现。云雀恭弥勾起一丝冷笑,体内战斗的因子开始兴奋了起来。不是很强大的对手,而去她的状态也明显不对劲,却意外地让云雀恭弥感觉有趣。不是对草食动物的那种不屑一顾,不是对于强大的对手般挑起他的好胜心,只是纯碎地想要把面前的人打趴,或者说,这是一种单纯的想要欺负人的心理。
只是云雀恭弥想要欺负司徒悦,这件事做起来比他想象得要难得多,司徒悦的动作很快,在屋子里不断地闪躲,无法轻易捕捉的身影,让云雀恭弥有些不耐。但是云雀恭弥也无愧于他人间凶器的身份,司徒悦的动作虽然快,只是时间一长,他就适应了,旋身一个格挡,击中了司徒悦的手臂,成功拦截了司徒悦的动作。
司徒悦墨黑无焦距的双眼看着朝她逼近的云雀恭弥,歪了歪头,神色依旧呆滞着,双手却迅速地摸到了一个小巧的工具,掩在手心,在云雀恭弥动手前,主动迎上了他的浮萍拐。司徒悦巧妙的避开身体与浮萍拐的接触,双手却不停地与那拐子交错而过。手心的铁制工具与浮萍拐相触,发出撞击的叮当声和酸涩尖锐的摩擦声,让云雀恭弥顿觉诡异。感觉到右手的浮萍拐出现一种微妙的感觉,云雀恭弥直觉地旋身后退,看着自己右手中的浮萍拐,皱着眉头按下司徒悦给他装上的机关,在下一瞬间,右手握着的浮萍拐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了地上。
“哦?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拆卸我的浮萍拐?”
云雀恭弥挑了挑眉头,索性扔了右手的浮萍拐,提着一根浮萍拐就展开了继续的战斗。
司徒悦却在云雀恭弥欺身而近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波澜,仿佛瞬间被抽尽了力气般,身体虚软地晃了晃,对于逼近的浮萍拐完全没有反应,而等注意到司徒悦的变化,云雀恭弥已经来不及收住力道,没刹住车的浮萍拐就那么实打实地落在了司徒悦的肩头。之后,云雀恭弥看到司徒悦噗通一声倒在了榻榻米上,果断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