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短暂的一段沉默了,泉众二终于捕捉到了从房间里面,隔着木门传来的一声带着闷闷音调的嗯。
“门没有锁,”
降谷零接着说道,“直接进来就好。”
在听到降谷零的话后,泉众二小弧度的扬了下眉。
看来对方生气的态度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强硬,在表示拒绝交谈后把自己关起来,明明表露出一副短时间内不想再搭理幼驯染的态度,但偏偏却没有将房门上锁,只要有人稍微转动一下门把,就能轻而易举的进来。
所以,降谷零是在等待着诸伏景光自己前来和他认真说清楚道歉的吧?
但诸伏景光却偏偏把这个事情拜托给他,自己却转身钻进了厨房里,这样做不是变的更麻烦了吗?
泉众人不相信身为对方幼驯染的诸伏景光会不了解降谷零举动里面的意思,他把查看降谷零状态这件事情交个自己,无非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已经知道自己被欺瞒了的幼驯染。
或许也正是因为想到了降谷零这种看似要冷战,实则已经先退让一步的做法,才让本来就对隐瞒着幼驯染这件大事而愧疚的诸伏景光更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是因为降谷零摆出的这种先一步原谅你的态度,才让本该来推开这扇门的诸伏景光起了退缩的心态。
‘到底该怎么说你们这对幼驯染好呢?’
泉众二在分析完两人的心理想法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正是因为能过理解双方互相想要保护对方的想法,所以泉众二才无法对两人现在产生的隔阂置之不理。
不过现在看了,也许并不能算的上是隔阂这么严重,只是大家都在闹别扭罢了。
*
“降谷君,我进来了。”
泉众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
房间里面的布置极其简洁,除了桌子和床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生活用品。
桌子平放在窗户前,深色的窗帘几乎将外面的光线全部遮住,只在中间的位置留下半指宽大小的缝隙,任由银灰色,模糊带着凉意的一缕夜光落在桌上。
降谷零就坐在床边,他低垂着脑袋,一副死气沉沉的摸样,颜色漂亮的金色头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变得暗沉了起来,让人不禁联想到堆积连绵在天空的积雨云一样,蓄意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
泉众二反手将门关上,他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构思着语言。他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也没有多少安慰他人的经验,很多的时候,泉众二只觉得自己只会像复读机一样简单的附和。
所以。。。
“你还好吗?降谷君?”
泉众二走前几步,拉过桌前的椅子,在降谷零的对面坐下。
他看着降谷零仍旧一副低头不语的摸样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扯起话题往下说。
“听到来敲门的人不是诸伏君会感到失望吗?”
泉众二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脑袋凑前。
“还是说,因为来的人是我,所以连交谈的欲望也没有吗?”
泉众二看着因为降谷零的动作而垂落着,遮住对方此刻表情的金色头,思考了一下,伸手将它们拂开。
一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灰紫色眼睛出现在泉众二的面前。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猛的向后仰去,和微微睁大的眼睛,泉众二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出了一声轻笑。
“降谷君?”
泉众二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到床尾,离他有大半米距离的降谷零,眨了眨眼,语气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这是?”
“抱歉。”
降谷零在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定定的看着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泉众二,好一会才从某种回忆中挣扎出来,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刚刚曾出现过的短暂的茫然和错愕,已经消失不见了。
“泉前辈你。。。”
降谷零盯着泉众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