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一个擅长处置各种突发情况的aster,在陌生的地方醒来第一时间查看自己魔力运转情况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此处点名“有些人”
、“还有些人”
、“更有甚者”
和“极个别人”
。总之快速查看后,西西莉亚再次得出结论:完好,充沛,一切正常。
呼,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爬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床头柜上的狗头小夜灯亮了起来,西西莉亚一眼看见了被压在小夜灯下的便签。
【我们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如果你肚子饿了可以吃掉桌上的黄瓜三明治,阿福做的,非常好吃(拇指图案)】
落款是卡珊,她还画了一个尖耳朵猫咪。
派对之前她吃了太多的东西,现在其实不饿,但西西莉亚依然对黄瓜三明治很感兴趣。她闻了闻它,脸贴在桌面上仔细观察它,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包,松软带着新鲜出炉的湿润感,让人想起那场派对上的花瓣。
想起那些花瓣,西西莉亚嘴角忍不住又勾起来。她当然知道一个人坐在夜灯的光晕里端着黄瓜三明治傻笑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如果贤王在此的话也许都会忍不住惊叹“这是何等愚蠢的神情”
,但是毫无疑问,就算是愚蠢的神情,胸怀广阔的吉尔伽美什王在嫌弃的赞叹之后也会允许的。
他之后一定会说:“罢了,这份愚蠢本王允许了,倒不如说竟然能让本王发出这样的赞叹,为此感到骄傲吧。哈哈哈哈哈哈。”
e,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感谢总是没错的,总之,感谢王允许这份愚蠢的神情出现。
她曾经听立香说过,如果做了美梦,有的时候就会躺在床上不愿起来,甚至醒了之后也要闭上眼睛去回味,那时会露出带着一点不能继续下去的遗憾和意犹未尽的笑容。立香在分享自己的美好梦境时,那种兴高采烈也会影响别人,无论是西西莉亚自己还是玛修,都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我就跟着兔子先生,从那个全是棉花糖做成的洞里跳了下去!”
立香做出一个一跃而下的动作,玛修和西西莉亚忍不住握紧了彼此的手。
“然后呢?”
西西催促:“然后呢,在棉花糖的洞里发生了什么事?”
玛修也很焦急:“下面应该是软绵绵的地面吧?”
立香卡了一下,她遗憾的摊手:“然后起床的闹钟就响了,我就醒了过来。”
西西莉亚:扼腕!今日闹钟就是我的大敌!
她和玛修都缺乏做美梦的经验,曾经都因为只能听立香讲述她的梦境而遗憾了很久。要是我也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美好梦境就好了,西西莉亚总是这样想,这样的话,也许我也变成了“拥有自己的故事”
的人了。
但现在西西莉亚觉得自己可以了。
她似乎做了一场完美的梦,梦里有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有橙皮烤鸡和纸杯小蛋糕,有滴了柠檬汁的鲜打奶油,有放进她盘子里的丑丑饼干,有游戏机发出的叮叮咚咚音乐。她还听到有人为她的到来而欢呼,握着她的手,兴致勃勃的引她参与游戏。
我的到来是值得欢呼的吗?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她想也许是做了一场美梦,所以梦里的这一切这么不讲逻辑,又让人流连忘返,美好到甚至让她忘记了惶恐。
可是手中的三明治又好像沉默而有力的论证着之前的几个小时并非梦境。
她珍稀地摸了摸三明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舍的吃它了。
“小库。”
她摸摸自己的小护卫,抱起他:“你觉得,我应该再回味一会儿,还是说,现在就清醒过来呢。”
小库不说话,他的棉花圆手正好撑在盘子上,催促睡过了晚饭的西西莉亚快点吃掉它。
“可是好舍不得哦。”
西西莉亚说:“这样的美梦,说不定会因为我吃掉这个三明治而真清醒过来,说不定它就像是棉花糖树洞一样,跳进去就会听到起床的闹钟哦对,你说得对,我没有闹钟。但是我还是觉得应当谨慎地对待它,不可以这么随便。”
沉默的小库看起来放弃劝谏了,他和西西一样,安静的趴在桌面上,观察这个平平无奇的三明治,枪尖的寒光在小夜灯温暖的光芒下都显得不再那样锋锐。
“二世也许是对的。”
她把小库抱的近了点,小声高兴地说:“至少,现在,他们真的像玛丽姐姐一样。”
听二世的话准没错,二世是不会害她的。
之前睡得太多,也许原本紧绷着的精神在经过太多的刺激后,带来的疲惫感也是翻倍的,西西莉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非常确信自己自睡眠之前并没有警戒周围,也没有拜托他人放哨,这甚至不是一场浅眠,她睡得昏天黑地,让西西莉亚自己评价,她不会说那像睡眠,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昏迷了。
不可思议。
“我好像变得没有以前那样警惕和敏锐了,如果马里斯比利先生在,也许他会斥责我过于怠惰。”
已经清醒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视察环境的西西莉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怠惰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二世说他们是像玛丽姐姐一样好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稍微怠惰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只有今天会这样怠惰而已额,现在好像已经过了凌晨,那就把时间定在今天的早上的七点吧,过了七点她就不会再这样了。
这个房间有点神奇,它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并没有选取高饱和度的配色,那些或大或小的彩色泡泡看起来圆滚滚的没有攻击性,光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冷。她摸了摸房间的墙壁,墙壁也是柔软的,按下去还会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