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真好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秀芳替郭嫔别了支玉簪,忍不住夸赞,她轻轻砸了下脑袋,似终于想起来“出水芙蓉”
“用来形容今日的主子最恰当不过了。”
郭嫔轻轻睨了她一眼,这人得意后,总归是不一样的,往日的郭嫔总有些怯生生的,莫名多了些小家子气,可如今这些小家子气却都成温柔余漫。
她细致地描绘着眉眼,轻垂眸的一瞬间,竟莫名有些相似承禧宫的晗妃娘娘。
秀芳眼神微微闪烁,她下意识地别开眼,待反应过来自己在作甚,心虚地说
“皇上怎么还未来,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都快凉了。”
她踮着脚尖,朝外看了眼,轻拧眉,竟真的生了几分焦急。
郭嫔所有的注意皆在自己的脸上,闻言,甚至还温声安抚
“许是被前朝事宜耽误了,皇上答应了我会来的,总不会食言的。”
话音堪堪甫落,珠帘就被宫人从外间掀开,宫人匆匆进来,郭嫔眸中神色稍顿,就听宫人慢慢吞吞地低声
“主子,圣驾去承禧宫了。”
郭嫔手轻轻一抖,眉梢处径直歪了一笔,斜在脸上,顿时毁了整个精心准备了一晚上的妆容。
殿内刹那间安静下来,秀芳都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主子。
意识到殿内气氛不对,郭嫔眨了眨眸子,故作放松道
“你们作甚如此紧张”
她用帕子拭去多出来的那块眉梢,侧眸低叹着说“晗妃娘娘身子病弱,皇上不放心,总去看望是应当的。”
郭嫔脸上还带着温温柔柔的笑,秀芳和宫人都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她们没有看见,铜镜中照射出的女子,眸底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她如今善解人意,秀芳反倒是替她抱起了不平,将午时在中省殿的事说了出来,愤愤不平道
“承禧宫也太张狂了,一个奴才都不将我们玲玉轩放在眼里”
郭嫔手中的眉笔应声而断,她倏然抬眸看向秀芳。
秀芳吓得一跳,呼吸稍顿,堪堪迟疑地问“主、主子,您看着奴婢作甚”
郭嫔紧紧盯着她
“你在中省殿遇见承禧宫的人了”
秀芳很少看见主子这副模样,她咽了咽口水,才缓慢地点了下头。
啪
秀芳脸颊倏然一疼,她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地看着刚刚还温柔似水的主子如今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
郭嫔看着她的视线中泛凉,秀芳心中生了分怵意“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报上来”
她擦了把眼泪,甚至不敢呼疼,忙忙跪起来
“奴、奴婢并未和承禧宫的人起冲突,原本以为这件事不重要,就没和主子说”
郭嫔冷眼看着她“擅作主张”
秀芳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边扇边说
“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息怒”
一时之间,玲玉轩中皆是扇耳光的声音,其余宫人咽了咽口水,越低了低头,噤若寒蝉。
不知过了多久,秀芳的脸颊都红肿起来,郭嫔才说
“够了。”
秀芳堪堪停下手,眼泪止不住,可她却不敢哭,眼泪滑过脸颊都火辣辣的疼。
“日后可不许再犯。”
郭嫔语气又恢复了温柔,甚至透着些撒娇韵味,可秀芳却不敢再认为她是真的温柔,狠狠点头,生怕郭嫔看不见一般。
郭嫔挥手“行了,女子的一张脸最为重要,下去擦药罢。”
听了这话,秀芳低下头,遮住眼中的神色,她掐紧了手心,堪堪哑声谢恩。
秀芳走后,郭嫔才招手,让另一个宫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