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豪一宿没睡,正想补觉,却被岳芳拉着断官司,因而有些不耐烦:“她是我妹,就算在家长住又能怎么样?”
“你说得好听,”
岳芳用胳膊肘怼他,“她都结婚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是咱们家,又不是她家。你一个月就五十块钱,养爸妈、我和儿子已经够紧紧巴巴了,现在又添两张嘴,还要不要我活了?”
“我妹不是那样的人,”
元湛豪反驳,“平时她对耀祖那么大方,没事就大包小包往家里拿,肯定不会白吃白喝。”
“那是你妹大方?分明是于金涛大方!”
岳芳冷哼,“两人要是真离婚,你爸妈不倒搭她就不错了。”
“你能让她怎么办?于金涛不学好,又不是她的错。”
元湛豪无奈地坐起身,“都是一家人,她现在有困难,你不帮忙就算了,别添乱。待会儿跟妈说一声,就说让慧慧呆多久都成,咱们没意见。”
岳芳跺了跺脚,噘着嘴出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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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湛英一大早就起了,给一大家子做完饭,蹑手蹑脚出门。她想着新人新气象,计划去做个全套大扫除。
她到林家时八点一刻,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和林德明打了个对脸,愣住了:“林先生,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
林德明穿着居家服,戴着眼镜,头发睡得像鸟窝,端着咖啡正往书房走,听到这话脚步停住:“我今天上午没课。”
元湛英点点头,表情有些局促。
林德明扒拉了几下头发,补充道:“回头我把课表给你一份儿。”
“这样我就能更合理安排时间打扫了,”
元湛英开心起来,“林先生,你吃早饭了吗?”
林德明摇头,他熬了一个通宵,此时头痛欲裂,完全掩盖住了胃部的轰鸣。
元湛英道:“那我去做一些。”
她走到餐桌旁边,看昨晚吃剩的饭菜还原模原样摆在那处,葱油饼吃得干干净净,粥还剩个底,黄瓜咸菜估计是口味偏甜,剩的最多。
她快速把剩菜倒进厨余垃圾袋里,碗筷用水泡起来,先活上面,准备做一碗简单的手擀汤面。
鸡蛋煎熟再倒入热水,汤就变成奶白的,将熟未熟之时放几颗小油菜进去,增加色泽感。等面熟了,不用人叫,林德明自己从书房出来了。
铺好隔热垫,把砂锅从厨房端到餐桌上,元湛英还在摆餐具时,男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
元湛英最会伺候人,怕吃起来烫嘴,拿了两个小碗,这个吃着,那个晾着,轮换着吃,温度正好,都不用等。林德明吃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帮忙盛面、递纸巾,中间还抽空倒了杯凉白开放在旁边,嘱咐道:“慢慢吃,细嚼慢咽对胃好。”
这算是林德明吃过最舒服的一顿饭了,他是个拥有强大钝感力的人,习惯以自我为中心,被人全程伺候也不会感到别扭。面前人简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都不用开口吩咐,一切需求就已经被满足了。
一碗面呼啦啦下肚,从胃到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元湛英把锅碗端进去,见林德明连汤都喝干净了,小油菜还蔫头蔫脑躺在碗底,无奈地叹口气。
厨房收拾完了,元湛英走出来,见林德明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便问:“林先生,你中午在家吃吗?”
林德明本来的计划是早上喝完咖啡,回学校继续实验,但现在只想躺在床上补个觉,顺便期待一下中午能有什么新鲜菜色,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后说:“在家吃,鞋柜上面有零钱,你可以买菜用,不够就跟我说,旁边是记账本,花了多少记下来,你会写字吧?”
元湛英有些底气不足:“会写。”
林德明满意地点点头。
元湛英拳头攥紧又松开,轻声说:“林先生,如果你喜欢我做的饭菜,我可以连着一日三餐一起负责,中午你要是工作忙回不来,我也可以做好送过去。”
林德明睁开眼睛,盯着她:“你要加多少钱?”
“不需要多加工资的。”
元湛英慌忙摆手,又低下头,“不过,确实有一个请求——我想预支两个月工资。”
于金涛按月给她生活费,剩下的钱都用来投入煤厂生产,她没存下多少,如今急需钱,来租房和支付给父母看管孩子的费用。
见林德明迟迟没回应,元湛英快速解释:“我知道上班第一天就这么说,很像骗子,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可以先给你打欠条,或者把身份证压在这里——”
“两个月的工资够吗?”
林德明皱着眉,站起身从大衣里掏出钱夹,数都没数,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大团结递过去,“需要多少,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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