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依旧保持着军姿站在房间中央。
他身姿挺拔,如同矗立在风雨中的青松、屹立不倒。
但大皇子和他相处多年,哪能不知道这副装模作样下的崩溃内心。
大皇子低头憋笑。
他年纪小,对于自己能听到邬情心声一事的接纳速度很快。
……吉贵人的言辞虽显刻薄,但那些尖锐的指责皆是针对二皇子,而非他本身。
那不是很好吗!
他这个弟弟烦人得很,又因为身份尊贵,很少有人敢指责。
如今有人陪他一起吐槽,大皇子求之不得。
因此,大皇子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觉得邬情的心声颇为有趣。
另一边,邬情也在细细打量二皇子的容貌。
【仔细一瞧,其实这个小太监长得还是比较眉清目秀的。嘴把式嘴巴,鼻子是鼻子。】
【怪不得,就算是有点笨也能被内务府挑进来。】
【只可惜脸上满是泥巴,乍一看,倒长得像个煤球。若是夜间不留意,倒真像是个学会了站立的黑猩猩,吓死个人。】邬情嫌弃道。
此言一出,大皇子喉咙里溢出一声闷笑。
二皇子则是一脸困惑,向大皇子投去一个探寻的目光。
……他大哥又在搞什么鬼?
兄弟俩互相传递了一番眼色。
二皇子眼睛动动:“你有病吧你?”
大皇子笑弯了眼:“没事,你继续站着吧,我想听。”
可惜,都没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就在这时,邬情道:“手帕已经放好在木盆旁边,清水也准备好了,你们自个儿擦擦。”
“哦,擦完以后记得把手帕洗干净哈,别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我和锦绣都很忙的。”
闻言,二皇子瞪眼。
他身为皇子,何时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做这些琐事?
洗脸要自己动手就算了,擦完之后竟然还要自己清洗手帕?
“我们自己来吗?!”
二皇子震惊地问道。
“自己惹的祸当然自己解决啊。”
邬情跟着瞪眼,反唇相讥道:“不然呢?难道你们以为你们是皇上的儿子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自己收拾烂摊子。”
大皇子一窒,欲言又止:“……其实我们就是——”
二皇子也带着几分嘲意地勾起嘴。
他们是什么身份?
吉贵人知道了,只怕会吓得魂飞魄散。
想到吉贵人即将跪倒在地、向他求饶的卑微姿态,二皇子眉目舒展,透出一股得意的神情,原先的郁气也散去几分。
“是什么?”
邬情咋舌,“是皇子?”
二人马上要点头。
邬情捂着嘴巴轻笑,“呵呵,我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也不是好糊弄的。”
“皇子们怎么可能打架打得像小学鸡一样?他们自幼便浸淫武学,身手矫健。”
“若真动起手来,不说高手对决,也不会像你们这样、毫无章法。”
而这两个人——
在宫里穿了两套黑漆漆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的脸上沾满了尘土,汗水与泥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滑稽的泥痕。
更搞笑的是,二人露在外边的手臂上还有不少对方的牙印。
邬情目光从上而下,从左向右地打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