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求结果能不要那么糟糕。
温飞浔没有搭理他,像是根本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地看完了文件,又偏头看了一会儿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才转回视线,目光没有沾染上一丝外面的温度,像裹着层冰霜,寒凉地落在岳光身上。
眼神交汇了半晌,最后是岳光招架不住了,苦笑着开口:“你没消息的这几天,我本来想找机会带着闵真走的,但katherine很聪明,她对这些事可能知道得不多,但仅靠猜测,就敢在你没话的时候,做主让人把闵真困在了医院里,很果敢的女人,你以前说得对,我在很多方面,确实都不如她。”
温飞浔嘲弄地嗤笑一声。
“真真……闵真太冲动了,我告诉他夏冉的事,他想用来在江遇面前耀武扬威威胁他,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自己,也怪我,架不住他一次次地求,还糊涂地帮他支开小张。”
温飞浔目光的温度如同隆冬腊月:“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的?”
岳光愣了一下,“江遇和夏冉?是闵真撞见江遇去墓园祭拜,记下了墓碑上的名字之后,偶然在我面前提了一下,我才去查的。”
温飞浔握杯子的手指倏然紧绷得泛白,冷哼:“那你查出什么了?”
岳光看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皮:“查出夏冉和江遇是好几年的朋友,江遇出道之后,夏冉就一直在做他的助理,一直在他身边帮他,没换过其他工作。”
“还有呢?”
事到如今,岳光也不敢再跟他耍花招:“还有就是,造成夏冉死亡的那场山体滑坡,当时江遇也在车上,车里只有他们两人,江遇也受了点伤,至于更多的,就没有了。”
温飞浔虚着眼睛,那目光又凉又无情,像一条细长的蛇慢慢盘旋在身上,岳光喉头紧张地动了动,道:“真没有了,我查不出更多的,只用夏冉的名字试探了一下江遇,找到了几张几年前的照片,至于他们的真实关系,没有证据作证,我也不敢乱说……”
“你说得还少吗?”
温飞浔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冷声问:“当初我让你去联系他的时候,你有没有多嘴说过其他的?”
岳光脸色苍白,沉默了良久,还是扛不住温飞浔的气势,嗫喏着将那些对江遇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啪!”
咖啡杯像箭一般射过来,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被掷出,在岳光身旁的柜子上摔了个粉碎,破裂声如同惊雷似的在岳光耳旁炸响,瓷片飞溅四散,在岳光的下颔处划出了一条口子,渗出殷红的血。
他猛然一颤,双腿软,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才没有跌倒下去,一张脸惨白如纸:“我很抱歉,温总……”
“原来是你,好,你很好……”
温飞浔看着自己砸出的满地碎瓷片,心里万般情绪翻涌着,怒极反笑,只是那笑意逐渐扭曲,甚至生理性地想要呕吐出来,“你做这些的理由是什么?”
“……真真小时候就跟我认识了,我答应过会照顾他,会帮他的,”
岳光失魂落魄地怔怔道,“他在我这里听说过你,跟你接触之后就看不进别人了,他年纪小,没做过坏事,我们都没做过坏事……只是一点小心机而已,对你没有影响的,温总,我们没造成什么伤害,真真他都进医院了,我求你……”
“哦,看上我了?就让你这条狗帮他的忙?真听话,”
温飞浔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辩解,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过去,语气冷沁沁的,让人背脊凉,“那他还出国?”
岳光有些难堪地闭了下眼睛,踉跄着后退一步:“他觉得那时候你刚拒绝他,不是个好时机,离开还可以让你对他加深印象,正好可以花时间来……提升自己,至于江……至于其他人,只要有我在,应该都构不成阻碍,就算出国一年,你身边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就定下人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惊惧地看着温飞浔靠近,然后在骤缩的瞳孔中,被温飞浔一把掐住后脖颈,将他用力按倒在地上,侧脸狠狠地扎进了一块咖啡杯的碎瓷片,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灭顶的恐惧一并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
伤口没到伤及性命的地步,但鲜血还是接连不断地涌了出来,浸湿地毯。
温飞浔冷漠地松开手,直起身,抬脚开门出去。
katherine瞥了一眼屋内的情况,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头,招招手让提前叫好的人进去把岳光送到医院,随后对温飞浔道:“温总,闵真那边需要如何处理?医生说他脸上的创伤有点严重,修复不好的话,有毁容的可能性。”
“我下手有那么重?”
温飞浔回想了一下,“不用管,他现在这种样子,在演艺圈估计生不如死,等他慢慢体验一段时间吧。”
“明白了,那岳光……”
“包扎好之后就送去国外,挑个环境恶劣点的那种地方,别回来了。”
“让他做国外的项目?”
“搬砖。”
“……了解了。”
看着温飞浔一身凛冽的煞气,katherine决定暂且不提其他工作上的问题,想了一下温飞浔或许会感兴的东西,说:“田经理今晚邀了几个娱乐圈的制片和导演们吃饭,想聊聊影视部未来的展,之前问过我你的工作安排。”
温飞浔的指尖轻颤,眼底翻腾着浓郁又晦涩的种种情绪,抬了抬下巴:“让她把地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