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女儿
十一点到家,大门紧锁。
叶蓁扒开门缝往里瞅,从小养成的习惯,家里没人先瞅两眼,看一看桌子放了什么,基本能揣测出啥时候开门,比如说此刻,正值饭点,桌上空空如也,说明要等很久才能进去。
“奶奶,您在哪儿呢?”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铃声响好一会儿,秦玉珍才接听,在嘈杂中大吼:“乖孙啊,我跟团出来玩了,社区组织的春游,你回来了?”
“嗯,刚到家。”
太咋呼了,叶蓁把手机拿远些,说:“那您好好玩,注意安全啊。”
“好好好,钥匙在门边红色砖块下压着呢,先开门进去,你妈中午不回去,你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冰箱里有煮的牛腩和饺子,奶奶后天就回来,等着啊。”
“好。”
挂了电话,叶蓁从半截砖块下找到钥匙,开门进来后,直奔二楼,一把推开卧室门,她环顾着狭小房间,老旧的书桌板凳,一米宽小木床,床脚还垫了两本书,半扇门歪斜的深棕色橱柜,仅有的几件旧家具阳光洒上去,仿佛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抚养老公的私生女长大成人,提供受教育机会,换位思考,梁越做的很好了,金色阳光化解了所有郁积的愤懑,转而涌上无尽的心疼,心疼她还是心疼自己,叶蓁一时分不出来,只觉得脸颊痒痒的,抬手碰了碰,指尖一片潮湿。
晚上七点,梁越推开门,饭菜香味扑鼻而来,灯光下,叶蓁端坐在餐桌边,面前摆满饭菜还有一瓶洋酒,看见她进来,立马起身,笑着喊了一声:“妈。”
从中午接到婆婆的电话,听到这丫头又回来了,梁越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画面让她很不舒服。
冷着脸,把包放下,梁越淡淡“嗯”
一声,转身走进洗手间,洗好手出来,叶蓁已经把酒倒好了。
“妈,这白葡萄酒口感偏甜,度数不高的,您尝尝。”
“怀孕了?”
梁越冷眼问道。
叶蓁:“”
“没有,就是想跟您聊聊天。”
梁越哼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还成,高脚杯“哐当”
一声放回桌面,她转头盯着她的眼睛,问:“说吧,闯什么祸了?”
很严厉的口吻,叶蓁咽了咽喉咙,忽然不太想聊了,夹一个大鸡腿放梁越碗里,仰头把杯里酒喝完,然后又倒一杯,喝完,继续倒,梁越蹙眉道:“有话直接说!小盛把你甩了?”
“没有。”
叶蓁摇摇头,仰头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莫名多了几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