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逃过一劫似地,舒出一口气,“那就好。那我下次再去。”
“你不用去。”
“这样不好吧……”
乔卿犹豫,转头打量他一眼,“挺熟的。以前周末还一起吃饭呢……”
“药物反应大,认不清人了。”
司然简短地说。
“啊呀。好可惜。”
乔卿装模作样地倒吸一口气,微微摇头,眉眼弯弯的,“那我不去打扰他休息了。”
司然眼里有一晃而过的笑意,但他自己没注意到。她问司然为什么要去。司然答莫尼要和以赛亚的律师谈股权的事。
快到地铁口乔卿错过一个左转,随后又开错一个路口,就着几条单行道转了十分钟干脆把车停在晨边公园,让司然自己走过去。
“还有四个街区。”
司然指出。
“呃……”
乔卿把车挂到p档,熄火,冲他笑了笑,“就当跑步吧,锻炼身体。”
司然低头松开安全带,开了下门把手,但副驾的门锁住了。“不好意思。”
乔卿赶紧摁了驾驶座车门上的开锁键。
他又试了回,还是锁着的。
“这个门锁不大靠谱。”
她拔开自己的安全带,越过他,伸手使劲按了几下副驾车门的开锁按钮,然后“砰”
一声把副驾车门推开。头发扫过他胸前,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呼。”
她鼻子有些堵,爬回座位上喘了几口,再从车子杯架里掏出张纸巾擤鼻涕。
“你感冒了吗?”
司然问她。
“过敏。过敏不传染。”
“看医生了吗?”
“过敏用不着看医生吧。”
乔卿笑他。
“吃药吗?”
“吃。”
她从羽绒衣口袋里掏出瓶那种超市买的benadryl。
“什么过敏?”
司然问。她以前说过,尘螨、李子。
乔卿说大概秋天路上灰尘比较大。
有人叩了叩副驾车窗,乔卿重新启动车子,把窗放下来,朝莫尼问好。
“嚯。这什么?”
莫尼往后站一步,从前往后打量一圈这辆湖蓝色的车,笑嘻嘻地问:“哪一年的vta?”
莫尼说自己上午在巴纳德讲课,正打算去地铁站。
司然没接茬。
莫尼敛容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站口等你。”
莫尼走后,司然仍是坐定在车里。乔卿时不时吸一下鼻子。过了会儿,他忽然道:“为什么?”
乔卿听到他的话,低下头一声不响。偶尔有车从边上放缓速度经过,她就紧张地抬头看一眼。路边不能泊车,她显然有些急,但也犟着不开口。二人都默然看着车前窗外。这安静逐渐变成无声的对峙。
几分钟过去,乔卿扎挣着张开嘴,又闭上,几次之后,她说:“我不想谈。”
风卷着落叶扫过前窗玻璃,司然开门下车。
二十区警署的吉吉又上门来。他没有穿警服,喇叭裤和流苏牛仔衣壮烈得像是要来一场狂野西部主题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