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警告我不要做违法的事?”
关妍似懂非懂地问,“还是在提醒我守规矩守本分,不要去勾引林老师?”
认定她在装傻,曹征没跟她打太极,“都有。”
关妍蔑然,“一穷二白的教书匠,勾引他能有什么好处。”
说着她看向曹征,上上下下地打量,眼角眉梢生出楚楚风情,“勾引他不如勾引你,至少你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不阔能!”
曹征遍体生寒,
打嘴仗差点耽误正经事,曹征眼神凶厉,训诫地瞪她一眼,快步挤入闹哄哄的人堆。
关妍的目光随他望过去,人堆里忽然冒出一颗脑袋和一只高高挥舞的手。跟着爸妈来住酒店的窦小宝钻出人缝,兴冲冲跑到她跟前,先喊姐姐好,再打听她要不要当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关妍没有回答,心道来的正好,衣兜里摸出样东西递给他,“帮个忙,把它当了,不能少于两万。”
“两万?!”
闪闪放光的钻戒像烫手山芋,窦小宝睁大眼睛,“我长楞个大,从没见过楞个多钱!”
“你马上就能见到了,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关妍笑说。
价值连城的宝贝攥紧在掌心,窦小宝一脸被委以重任的严肃,“姐姐放心,我骑我老者摩托车切,快得很。”
钻进钻出,窦小宝泥鳅一样灵活,朝关妍扬扬手里车钥匙,一溜烟跑得飞快。
“他们不住,我住。”
这边,在曹征和罗凯的劝说下,稍稍平复的人群因为两位经理的出现,再度爆发激烈情绪。大吵大嚷他们不和小喽啰理论,要见就见总经理,见大老板。真请他们出面,两位经理也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他们面露难色,忙向警察求助。
曹征能有什么办法。联络物价局,对方以停电不办公为由推了个干净,他只能让经理把涨价的原因再讲一遍,讲清楚,讲透彻。面对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前厅经理臊眉耷眼没了底气,像背悔过书。
关妍抱着胳膊看热闹,一直站在外围。
林欢把可怜巴巴的苏映香拖出风暴中心,带到关妍跟前,像是找她求助一样。
“哭什么?”
关妍不懂。
眼睛肿成桃子,苏映香哽咽道:“他们骂我是走狗,骂我脏心烂肺,挣的钱不干净。”
“钞票本来就脏啊。”
关妍开玩笑似的,“印钞厂里出来的钱最干净,难不成人人都去抢?那你肯定抢不过骂你的人,他们肯定跑得和狗一样快。”
苏映香一下子破涕为笑。林欢看懂了口型,拉拉她的手,也跟着露出灿烂笑容。
关妍朝小姑娘比大拇指,又拍拍苏映香的肩,话入正题:“你们酒店现在入住率如何?能保证空调正常运行吗?”
“现在还阔以。入住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就不能保证啰。”
苏映香擦掉眼泪,没擦掉积攒的委屈和顾虑,“店头想趁停电多挣钱,又不想住进来太多人烧坏发电机人,让我们前台控制入住率,愿意付高价房费嘞先来后到。
“真住进来,我们啷个控制得到嘛。当到起客人面又不好明讲,跟他们说客满,他们转一哈就晓得我们在撒谎。一传出切说还有房间,涨价肯定不得行,怕是要闹得更凶。”
关妍倒认为她的顾虑不值得担忧,“你就照实说。真到那时候,住店的客人只会比你们更不愿让人进来。”
话音刚落,人堆里又一次爆发争执。
不知因为什么,几个闹得最凶的男人,将矛头指向了曹征和罗凯。
其中一个麻子脸更是爬上前台,单手叉腰高高站着,耀武扬威道:“打电话切电力局,紧到(一直)说在抢修在抢修。修个屁!要修早修好啰,我看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白吃公家饭不干活嘞!
“我晓得公安局有电,空调吹起,食堂嘞热菜热饭吃起,你们当然不得管我们老百姓嘞死活!资本家欺负我们,你们也麻(骗)我们,你们就是蛇鼠一窝!”
讲到口沫横飞,麻子脸面红脖子粗,朝人群猛一招手,“走!酒店住不起,我们切公安局打地铺!吃公家嘞食堂!吹公家嘞空调!”
最后几句话煽动性极强,立刻有人响应,吆三喝四要去公安局搭伙过日子。
两天两夜没合眼,遇到的尽是些鸡零狗碎的破事,曹征的暴脾气也被激了出来。
手伸进后腰摸出手铐,明晃晃亮给麻子脸看。
他正颜厉色道:“要得!切嘛!先自觉把手铐戴起,再好生想哈自己有没得犯过事。以前没得,现在马上要有喽。我不光请你们吃公家饭吹空调,我还阔以让你免费蹲拘留所,你干不干嘛?!”
曹征又面向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你们也一起切,一起切陪他。拘留所不像酒店,没得单间,怕是要委屈你们和他一起住啰。”
刑警的威慑力到底不一般,外强中干的麻子脸怂了。
当着众人面又不好直接认怂,上不去下不来的,僵着要凶不凶的麻子脸,手心来回搓着裤子,腿弯打颤。
罗凯上前一把拽他下来,“这几天雪有好大,你看不到唛?你也阔以切山上看哈雪到底有好深!电力工人些连夜抢修,为抢时间,挂在几十米高嘞高压输电线上,几大个小时不吃不喝……”
麻子脸心虚想溜,横眉立目的罗凯扯着后脖领,硬拖他回来,“你说他们不干实事,我问哈你,哪样叫干实事?在电话头和你摆龙门阵叫干实事?!你们带头煽动群众,扰乱酒店营业秩序,叫干实事?!你说我们不管你们死活,你晓得我们又几天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