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河回来的路上,杨樵就无数次想过,薄韧不会无条件地马上理解他,不会很轻易地原谅他,可他同时也很清楚,薄韧亦不会真的记恨他,只是一定要给薄韧一个解释。
原本问题不大不小,属于不太好解决但杨樵还是能解决的程度。
事情出现了意料外的变化,而这变化的根本症结在于,杨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薄韧相处。
他们两个从幼儿园玩到大,当然也有过不止一次闹别扭的时候。
薄韧是那种很爱生气、同时又很好哄的男生,发脾气不是为了发脾气,常常是为了找到存在感,为了证明自己对另一方的重要性。
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每次他掉了脸,只要杨樵好好说话哄他,甚至于在没有很快哄好的情况下,杨樵只要上去把他亲密地一把抱住,薄韧挣脱不了,就会状若勉强实则很享受地接收来自杨樵的“甜言蜜语”
,每次他们都会很顺利的和好,情谊更上一层楼。
现在这个薄韧……杨樵过去的花招,总觉得是绝无成功的可能了。
先不考虑杨樵能不能像过去一样轻松制服他,就说杨樵自己要做到像过去一样,坦然地去抱住这位近一米八、还帅得很有压迫感的薄韧,也实在是有点……
太难为早已深知自己性取向的杨樵了。
在杨樵的计划中,同薄韧的和好,就应该是快刀斩乱麻式的。
眼下的情况,是他自己一看到薄韧就先麻了,根本无从斩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加之军训也真的非常辛苦,基地的日程安排把学生们的时间挤得满满当当,没什么合适的空档可以去和薄韧接触。
杨樵对现状很苦恼,却也只能先把这竹马放着不管,有空了再说。
今天还不小心把眼镜也弄丢了,杨樵苦恼加倍,高中生活还能不能快乐展开了?
在场边牵手罚军姿的薄韧和罗林,也终于被教官允许归队。
两人明显是熟络了不少,杨樵虽然看不真切,但感觉到了友好的气氛,就也放下了心,不必再担心薄韧和同学吵架生事。
到了下一次休息时。
罗林本来想和杨樵聊一聊,了解下他和薄韧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他主观认为这两位同学都是很好的人,不该继续互相冷处理,要直面问题才对。
他还没开口,就先听杨樵说了眼镜丢失的事,连忙热心地问道:“在哪丢的?我去帮你找。”
杨樵的眼镜应该还在训练场边的那些树下,他没有找到只是因为看不清楚,但是:“具体是哪一棵树,我也不太记得了。”
“没事,我去找找看。”
罗林说。他无疑是很实心眼的人,打算从那一整排树的一头找起,朝着这头,一棵一棵找过来。
“……哎!”
杨樵一想,自己可以大概划定出一个失物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