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烟言尽于此,她朝着外面走——
沈老急促开口:“包容辞书,他是真心喜欢过你。”
孟烟步子一顿。
她微微仰头,但没有说话……
她走出去时,外面仍是细雨蒙蒙。
她看见了沈辞书。
他穿一件藏青色的夹克,撑着伞,站在黑色房车旁边。
他仍是一派斯文,却再无美好的模样,他看着就像是生意场上那些寻常的成功男人,善于伪装成小姑娘喜欢的样子。
他的事情,孟烟偶尔听说。
接手了沈自山的生意,做的相当不错,但手段却越发阴险毒辣,同时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也不少,倒是赵静婉又回归了居家好女人的生活。
天气阴沉,细雨如丝。
他们隔着雨幕相望,陌生无言,最后擦肩而过。
如果说他们的相遇,是一场盛大的美好;那么他们的分道扬镳,就是天底下最让人意难平的悲歌……
爱,让他扭曲。
爱,亦让他癫狂,至今一颗心无处安放!
他们错身而过时,她的发梢轻轻扫过他藏青色的外套,他没有看她,他的嗓音至阴至柔——
他说:“有时候,我真的恨你。”
恨你来过,恨你要走,恨你不能为我所拥有。
他终于看她,
沈辞书的眼底一片腥红,盛满了年少时候的不甘心,那一年他问她:“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但他,从未得到过答案……
……
从看守所回来,孟烟心情低落了好几天。
祁时宴听说了。
他便请楚太太过来,陪着孟烟喝茶解闷,楚太太年轻时当过公关跟人谈心时那情绪价值拉得那是相当满——
小半天,孟烟被逗笑好几回。
楚太太含了口茶,含笑道:“这就好嘛,生产过后的女人就该高高兴兴的,这样喂养出来的孩子也会活泼可爱。”
孟烟柔声说:“还要谢谢姐姐来陪我。”
楚太太轻拍她手背:“不陪你、你能陪谁?我在这B市举目无亲,亏得你跟祁总照应,我才过得如鱼得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H市时我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亦是时刻地如履薄冰的,那一日我们初次见面,那两个牌搭子其实跟楚之夏都有男女方面的关系,或是男女之情或者是为她们的丈夫谋得福利,总归跟楚之夏都有过脱衣裳的不清不楚,我不过是忍着装不知道……人前风光,背后守着这茅坑,我早就受够了!”
楚太太才说完,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一抬眼竟是楚先生。
楚先生过来B市述职,听说孟烟生辰,借着机会过来送礼,不想却听见前妻编排他的不是来……
气氛十分微妙。
半晌,楚太太讪讪开口:“还是移动厕所哩。”
楚之夏盯着前妻……
半晌,将礼物递给孟烟很诚心地说:“这是我给祁太太的生辰礼物,还有小羽棠的一点心意。刚刚见过孩子了,养得真壮。”
孟烟倒未拒绝,场面上谁也不想多一个敌人。
她收下礼品,跟楚先生客套几句,但明显楚先生心不在焉的样子,特别是楚太太告辞以后,他好几回答非所问。
孟烟笑了,
三两句将楚先生打发掉。
楚先生求之不得。
他来祁宅,其实主要就是见楚太太。方才见了,只觉得她较之从前更为丰润动人,他心里暗暗思忖,她在B市是不是有男人的滋润。
光想想、他就受不了!
暮色傍晚,天际彤云浮动。
楚太太衣着考究,坐进一辆白色玛莎拉蒂。
她正要发动车子,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了,楚先生挤进来,他人高大坐进小车里显得局促……
楚太太侧头看他:“楚之夏你什么意思?”
男人不要脸,都是无师自通的。
楚之夏系上安全带,若无其事说道:“我要在B市述职两天,钟秘书没给我订酒店,我在你那里凑合两天……怎么,拿了我好几亿的分手费连几晚都不给我挤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