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考上了,周边乡镇的哥儿姐儿,谢星珩瞧不上了。
这之后准备考举人,谢根原想等他考完。
听人说举人三年一考,不由急了。
再听说举人之后还有进士,真真是考个没完,他壮着胆子,顶着谢星珩的坏脾气,又说了一回亲事。
别人条件差,才熬成老光棍。
他弟弟哪哪都没问题,怎么还拖着呢?
这又挨了一顿骂。
谢星珩还一顿打砸。
后两年,谢根再也不敢提了。
这回遭灾,谢星珩成长不少,愿意接受成亲,谢根还挺欣慰的。
等谢星珩说是江老爷家的独哥儿,他就愣住了。
“你酒还没醒吧?”
做什么白日梦?
谢星珩摇着蒲扇,时不时伸手拍拍蚊子。
吃饭时屋里烟熏过,进出几次开门,又有蚊子飞进来,还闷热得厉害。
他说:“没错,今天就说的这事。”
谢根觉着不可能:“那是江老爷喝高了。”
谢星珩:“……我也没那么差吧。”
陈冬忙解释:“不是,你当然不差,可咱们家现在一穷二白的,办喜事的红布都买不了两尺……”
咋能娶亲,还跟江老爷攀亲。
谢星珩一点点丢信息,“这些江老爷出,我答应就能成亲了。”
谢根张张嘴,还是怵弟弟,弱弱低语两句,含糊不清。
他都知道要脸面,娶亲得男方下聘。
有条件多给点,没条件少给点。
哪怕是两担粮呢。
陈冬也说不合适。
“那江家不就倒贴了?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一定是你听错了。”
谢星珩感觉差不多了。
“没听错,到时候我去他家。”
谢根和陈冬都傻眼了。
顾不上怕,嗓门都拔高了。
“那你入赘了?”
谢星珩点头:“对。”
事儿引出来,谢星珩跟他们讲理由,说原因。
首先,江家没有逼迫。
“他家富贵,我虽有功名,也就是个小秀才,咱们家就这么个情况,我还能回来跟你们商量,江老爷是很有诚意的。”
这话让谢根和陈冬放松了些。
谢星珩继续讲。
其次是他自己愿意。
愿意的理由很明确。
“我读书科举,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摆在眼前,我犯不上再吃几年苦。还不一定能考上,家里熬干了,供我就是一场豪赌。”
不用供他读书了……
陈冬抱孩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谢根接受不了:“不读书也不用入赘啊,你这让我怎么跟爹娘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