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放在床上,空出一只手关掉卧室的顶灯,留下了床头那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许弥南脸颊绯红,湿漉漉的眼神一错不错的追随着周颂言,纤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他的衣摆。
“周颂言,”
他缓缓呼出一口热气,艰难的说,“把灯……都关了吧。”
周颂言伸手拨开他眼前的碎发,耐心的问:“不是怕黑么?”
许弥南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一样,整个人都燥热得很,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他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勉强支起上半身去亲周颂言,等到呼吸的间隙才回答他:“你在,我不害怕。”
庆云的天气反复无常,几声闷雷响起来,紧接着就又下起了暴雨。
厚重的窗帘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偌大的房间里,唯有他们彼此的喘气声和叫人面,红,耳,赤的水声清晰可闻。
起初周颂言还顾及着许弥南的身体,担心他承受不住,因此不敢太过放肆,秉持着“浅尝辄止”
的原则办事。直到几次过后,这人食髓知味,终于像是挣脱了束缚的猛兽,开始攻城略地。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东方破晓,天已经要亮了。
许弥南筋疲力尽,双手连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完全依靠周颂言,任由他在身后搂着自己。
清醒时,他反手去摸周颂言的脸,妄图制止他,“周颂言,我太累了,停……”
……
周颂言吻了一下他的后颈,哑着嗓子喊他南南,意,乱,情,迷的叫他宝贝儿。语气无比温柔,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用力。
又疼又爽,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反而想要索取更多,许弥南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只能认命,选择闭眼承受,原本想说的话也悉数被咽了回去,脑子里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竟然还都是刚才周颂言在他耳边说的荤话。
被人抱去浴室的时候,许弥南的思绪已经完全断了线,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周颂言摆弄。
许弥南累坏了,此刻伴着窗外的雨声,他在周颂言怀里睡的很沉,额前的刘海随着他一呼一吸间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周颂言摸着黑,把他的手牵到自己唇边,从手背往上,顺着骨节一直吻到指尖。
许弥南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丰润白皙如玉,指尖泛着浅粉色,关节处有因为常年拿笔造成的茧子。
这是一双做任何事情都很灵活的手,它本身就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想要握紧、亲吻……
国外的夏天很热,又没有空调,这样的日子总是格外难熬。
凌晨四点,许弥南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床头的画笔被他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从梦中惊醒,视线落在床边仍在工作的电风扇上,就这么愣愣的出神了好一会儿。
又梦到周颂言了。
许弥南觉得自己像是海中的一叶扁舟,而回忆就如海浪般汹涌而来,波澜壮阔的席卷着他落入漩涡。岸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但窒息的感觉却已经瞬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