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丈夫,以及兄弟姐妹的位置全都是空着的。
再去看其他祖先的墓碑,上面的刻字都没有问题。
为什么只有他妈妈是这样?
谈颜玉大脑一片空白,想起身,花了好长时间,才踉踉跄跄撑着水泥地面站起身。
他的裤腿沾上了山间的新鲜泥土,脸上神情失魂落魄,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少。
“哎哟,你看你都多大了,还玩泥巴呢,下山回家得好好洗洗了。”
谈父背着手从另外一边踱步回来。
他的手上拿着找村里人借来的镰刀,用来清理坟墓周边的野草。
瞧见谈颜玉的神色不对,谈父走近两步,微微蹲下身看他脸色:
“咋的了?面色这么难看?感冒了么?”
说着,伸手摸谈颜玉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把谈父吓了一跳:
“还真发烧了,还有力气下山么?我背不动你。”
“可以。”
谈颜玉后退一步避开谈父的手,怎么都开不了询问的口。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问出这个问题,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具体是哪方面,谈颜玉不敢往深处想。
上山花了半天时间,下山有了方向,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谈颜玉没有多余的力气走到家,他晕倒在上山路口处。
谈父急出满头大汗,赶紧抱着谈颜玉去找村里的医生看看。
一路跑到村医院,他感觉自己也快挂了。
二十几岁的成年男子体重可不轻。
好在村医生检查过后对谈父说:
“人没事,估计是流汗太多,来不及干就被风吹凉了,我开支针剂,再拿点感冒药给你,晚上吃过饭记得吃。”
发烧来势汹汹,谈颜玉连清醒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摸手机了。
混混沌沌中,谈颜玉感觉有人喂自己喝下了南瓜粥,随后又往他嘴里塞了几个药丸子。
就着温水咽下去后,又陷入不知时间的混沌中。
他躺在床上,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像是睡着了,但是还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谈父一个人搞不定,于是把暮修远也叫来了。
除了最一开始是谈父守在床边,后面的时间都是暮修远在照顾他。
清醒的状态占大多数,还有小部分时间,谈颜玉是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还在山上站着,面前就是他母亲的墓碑,墓碑上只刻了他的名字。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跟他妈妈有联系的人只有他。
他坐在墓碑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跟母亲说什么话。
张张口,谈颜玉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想问,他是不是跟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不然要如何解释,谈父从来没有对他倾注父爱,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兄弟。
虽然可以解释为谈父喜欢兄弟间的相处方式。
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