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专门去踩他的红线,绷紧了皮过日子,偶尔跟他撒撒娇,陈行间就算是真的生气也多半真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像他现在这样先发制人把手掌摊开,八成陈行间也不会真下狠手去打,最多就是再训两句。
咔哒——
连玦面色微变,一张脸霎时间苍白。
陈行间的手放在皮带摁扣上,正在慢条斯理地把皮带往外抽。
瓦光锃亮的真皮皮带肉眼看上去就分量不轻,还闪着低调的暗光,被简单折成几折握在陈行间如玉的掌心中,手腕上的玉镯碰到皮带的暗扣,迸出清晰的脆响。
“先,先生,真这么罚我吗?”
连玦颤颤巍巍开口,一句话哆嗦的不成句子。
就算是在连家,他最多也就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从来没被这么打过手心。
陈行间瞥连玦一眼:“不是自己巴巴凑上来讨罚?现在怂了?”
“也不是怂了,就是”
连玦道,“我,我明天还准备给您熬大骨汤呢,要是把我的手打坏了,您上哪找那么好喝的大骨汤?”
连玦眨眨眼睛,示弱的意味明显。
陈行间垂眼便能轻易理解连玦的潜台词。
——看在大骨汤的份上,看在我对先生一片赤诚的份上,能不能放过我?
“大骨汤?”
陈行间将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不过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还能去哪里喝?去京北淞江路和骊山路交叉口王记骨汤店喝啊。”
他又不是没吃过苦,连玦还真当动的这点小心思他从来没发觉过。
连玦结结实实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刹那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怎么在这个时候又撞到了枪口上。
“不准晕,现在晕过去以后加罚。”
陈行间一眼看穿连玦使出来的这点小心思,冷漠道。
连玦像是被捉上岸的游鱼,彻底没了挣扎的心思,老老实实摊开掌心任人蹂躏。
陈行间微冷的指尖捏上连玦的指骨,另一只握着皮带的手高高扬起。
连玦吓得缩着肩膀闭紧了眼睛,耳边一道破空声袭来。
“啊!”
连玦惊叫出声,惊呼声和茶盏落地的脆响融合在一处。
等他颤颤巍巍再睁眼,自己的手完好无损,只是脚边落了几块琉璃盏的碎瓷。
心脏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现在还在怦怦直跳。
连玦红着眼眶就要往陈行间怀里蹭:“我就知道先生舍不得罚我”
连玦感激的话音还没落地,刹那间掌心一阵刺痛传来,痛的他眼前发黑倒吸一口气,掌心立刻泛起一道两指宽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