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月在宫墙外关心则乱,向青梧则在洞里忙得焦头烂额,正进退两难时,一个清泠如泉水,宛如珠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你在干什么?”
向青梧愣住了,先入目的是一双洁白的丝履,再抬头向上看,便是苏宸安面目表情的脸,只是那双眼睛看他犹如在看一个傻子。
“”
他收回先前的话,剑也是要脸的。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温度在上方响起,如珠玉落盘。
向青梧身子顿时一僵,他卡在洞里进退两难,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泥土里,这个样子简直狼狈至极。
苏宸安浅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的左手端着一只青瓷碗,浓郁的苦药味夹杂着草木气息还有土腥味直往人鼻子里钻,这个味道着实很上头。
向青梧干笑两声道:“我没干什么,就四处溜达溜达,我这就走。”
他扶着那碍事的玉冠,正要想办法退出去时,一墙之隔的璧月却不知道里面发生的种种。
“殿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只听璧月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然后便拼尽全力地往向青梧腰上一推,她的力气极大,向青梧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苏宸安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挪,向青梧脑袋朝前,脸朝下,在苏宸安脚边摔了个狗啃泥。那人却只是垂下眼眸,四平八稳地看着他出丑。
向青梧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脸色极差,俊秀的脸上灰扑扑的,“噗,呸呸!”
方才跌得太狼狈,嘴里都是些沙子草屑,他在心里把璧月翻来覆去地骂了个遍。
“呸!噗!”
苏宸安挑眉看着这个人出洋相,只见这人呸个不停,他都要怀疑这是梁青在变着相地骂他。
向青梧的下裳被胡乱地塞在玉带里,雪白的衬裤沾满了尘土草叶,玉冠歪着,青丝从里面散落在脸侧,眼角因为气愤和羞臊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气概可言。
向青梧整理好一身的狼狈后,才有空闲看向对面的人。苏宸安端着一只药碗,里面空空如也,碗沿还残留的褐色药汁,向青梧回想起方才在洞口处嗅到的浓郁药味,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在一片蓊郁的草木掩映中,褐色的药汁被人泼洒其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苏宸安并没有多打量眼前这个人,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他的目光在这人身上匆匆掠过后,便转身欲走。
向青梧见他想要离开,立马出声叫住他,“苏宸安!”
可是那人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甚至还加快了一些。
苏宸安身高腿长,迈的步子也大,向青梧小跑着追了上去,伸出一条胳膊横在他身前。
“你的伤还没好,为什么不好好喝药?”
苏宸安目不斜视,绕过他径直向前走去,对他的诘问置若罔闻。
向青梧开始有点怀念长大后的苏宸安了,虽然他以后会是一个心机剖测,笑里藏刀的混蛋,但至少不会给他甩脸子看,好待会笑眯眯地和他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