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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唸并腿蹲下来,伸出手用指腹触摸着僵硬的字体,在急促咳嗽中笑了两声。
恨嫁
这里的人习惯早起劳作,路北庭回小院的路上碰见三三两两背着箩筐去田里干活的村民。
五月的哩寨遂然热起来,春日最后的凉意被路北庭在一宿间吸收个干净,打着喷嚏回屋。
柏溪南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已经自己端着碗筷坐在院里吃了,成年人见了都该汗颜。见他回来,赶紧扒拉完碗里剩下的两口饭,跟着上楼进屋。
路北庭身体沉重,没什么诚意地揉揉跟进来的小脑袋瓜,躺床上说:“吃饱了就在院里玩会儿,你阿爸很快就来接你回——”
额头一凉,柏溪南用小手给他探热,然后比划手语道:“阿叔,你发烧了,需要吃药。”
路北庭自诩抵抗力强,经常跑健身房锻炼,极少生病,闭上眼睛,懒散摆摆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去玩吧。”
他的语气温和中透露着不容置疑,柏溪南只得转身出去。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然而没过半分钟,陆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路北庭深吸口气,拇指划过接通。
“喂,路少。竟然接通了,我还怕大山没信号呢。”
“我现在很忙,有事简单明了的说。”
“哦,听你声音没什么力气啊,是不是千金贵体去乡村生活水土不服导致呢?”
陆董事长很关心的样子,实则隔着屏幕顺着网线都能知道对方在幸灾乐祸,“忍忍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事,还能跑路咋滴。”
“……”
路北庭捏着眉头,不合时宜的困倦与乏力袭来,轻松被陆予带进胡说八道的圈子里道,“想嫁也没用。”
“出什么事了?”
“村里老僵尸很多。”
“僵尸?我靠,我听说那地儿特流行蛊啊、毒啊、赶尸啊,没想到是真的,你临走前有没有去妈祖庙求保佑你平安顺遂。”
陆予有点激动,“不对啊,等等,僵尸为什么会阻止你嫁人呢,难道是封建时期挂掉的?”
很安静,整整一分钟。这是路北庭的沉默,他不应该跟傻子聊天的。
陆予似乎在他的沉默中抽取到了正确信息,清清嗓子说:“那什么,我教教你怎么对抗老僵尸吧。俗话说,用魔法对付魔法,你这种偶像包袱万吨重的铁定是要吃亏,面对这种封建余孽,就应该发疯,你越疯,他们越怕。”
“像你那样吗?”
路北庭用发烧的脑袋想想陆予的生平事迹,实在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