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吗?”
柏唸问。
“醒醒醒醒了。”
蓬噶猛的点头。
“那我的话你听好了。”
柏唸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声色俱厉道,“第一,往后哩寨达灵说了算,别动不动就搬檎山说事;第二,牛的事就此作罢,他们赔钱,你不许针对外族人,不许再虐待你的弟弟;第三,别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歧视女性,哪怕一个字。”
“如果你敢违背以上三条,万物神女不会再庇佑你,未来过的每一天都将在炼狱中度过,直至死亡,肉体不配滋养万物,灵魂不配得上天堂,你会永堕地狱,永不超生。”
这种话在无神论者听来很荒唐,很搞笑,可蓬噶的求饶声却嘶声裂肺传入耳畔。
真是唏嘘啊。
法律惊不住他,道理说不通他,唯有这些荒谬的鬼神有用。
我不是大学生
柏唸束起的长发在方才的混乱中散落几缕,他直接一把扯下发绳,头发靓丽乌黑披散开来,显得原本苍白的肤色更可怖,这怎么看都是极度贫血。
柏唸漠然地看一眼小臂上的伤口,随意又熟练的往袍上上擦擦,一如经年那个动作。
出了门口,路北庭见他走的那个方向就知道,瞬间怒火中烧,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腕,从裤子口袋掏出块男士手帕,随意一抖,直接绑紧在袖子上,做紧急压迫止血。
陈朝之神色着急:“这……找村里的土医生吧?啊?”
土医生是当地话,就是自学或者拜师学的没证医生。
闻言,柏唸点点头就要走,路北庭眉头紧锁,拽住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坚决道:“不行。”
伤口的血还在不断扩散,保不齐要缝针,这种环境难免感染,而且没有麻醉。
“必须去医院。”
说话间,路北庭已经向刘组长要了车钥匙,另一只手登时被挥开。
柏唸收回被他钳制的手:“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
说完就要头也不回的往万物殿的方向走,话音和脚步都稳,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死了三天。
路北庭闭了闭眼,努力平复某种冲动,温沉而透着隐忍地说:“你应该不希望我在众人面前、在哩寨上下对你用强制。”
这句话太明显了,在场可能只有蒋悦还理不清楚。
已无需多说,柏唸知道他做的出来,站在原地不再动。
气氛微妙,刘组长心有余悸,招呼还头顶问号的蒋悦回招待院,陈朝之看着那星星点点的一地血,担忧不已:“去医院看看也好,更保险,小南我会照顾的。”
路北庭没空听他们废话,转身一路跑到村口把车开进来。哩寨的路坎坷不平就算了,两屋之间的宽度险险能过一辆车,技术差点,稍不注意就蹭墙刮路边杂物。
车子四平八稳的穿过窄路,回到蓬噶家门口,有名土医生刚好给柏唸紧急包扎完伤口,嘱咐几句,擦着额汗,提着药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