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
贺初问:“那我们把家安在哪里?”
“你在哪,家就在哪。”
“话又说回来了,关于你那亲卫,下次能不能换个力道轻的?本来伤也不重,别被她下狠手,把活人给救死了。”
“你到底逼她发了什么毒誓?”
“如果她敢说出去,就跟你一样,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贺初:“……”
第一公子
次年立春,崔彻与贺初于安都大婚,相亲系统终于不必再担心灰飞烟灭,快快乐乐奔赴下一任宿主了。
那日,有人奉命送来一只匣子,里面是半朵红花,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两人知道,那是卓韧送来的另一半解药。
婚后,崔彻辞去大理寺卿一职,也从此远离了杏子坞,与贺初定居清宁。
五年后。
王熊的营帐,亲卫送来一件包裹。
“有位娘子说她是将军的旧识,说包裹里的东西,将军一见便知。”
王熊示意他打开。
是一件抹胸,亲卫尴尬地挪开眼。他们将军驻守在此,从前隔三差五地就会收到娘子的饰物内衣。但最近两年没有了。陛下已登基五年,与皇后越来越不睦,自然也没人想来淌王氏的浑水。
王熊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心中倒是好奇。他们已深陷后突厥的包围中,最近的援军也来不及支援。明日一战,就连给他收尸的人也没有,谁会有闲情逸致给他送来这个?
那胸衣是件旧物,原本光艳的翠绿似已褪去了销魂夺魄的光泽,看起来朴素安宁。
他蓦然想起了什么,一丝冷笑浮上来,吩咐:“让她进来。”
不久,娘子走进来,向他施礼,“主人还记得奴吗?”
是他从前府上魅惑他的侍女,他让贺初处置,被贺初放了,脱了奴籍、赠了银两,好生安置的那位。
“怎么?这几年过得不好吗?”
王熊冷冷问。
那侍女从前细皮嫩肉的,如今肤色被阳光晒成金棕,容颜也染了风霜,穿粗布衣裳,脂粉半点未施。从前一双灵活的眼少了欲望,平和了许多。
“被放出府后,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做什么营生。第二年听到主人要驻守这里,就跟了过来,用主人给的银子在这里开了间酒坊,生意过得去,酒还往主人这里送过。”
王熊明白了。
他饮的酒一向都是王芙亲自备下,差人从安都送来的。但路途遥远,青黄不接的时候,他的侍卫也去附近的集镇买酒。
是听说镇子上有家酒坊,老板是个娘子,颇有姿色,酒也酿得不错。
那里的酒,他颇喜欢。惦记王芙、王吉还有贺初的时候,皆是那家的酒暖着他、陪着他。
竟原来是他从前侍女酿的酒,难怪他能喝得惯。
他眉眼柔和了些,“接下来数年,这里都不会太平。你一个女子在这里开酒坊,以后哪有什么安生日子。去我的侍卫那领些银两,赶紧回安都去吧。”
停了半晌,见她不吱声,“还有话说?”
侍女缄默了一阵,想起杏子坞东园那晚,他喷出的血,溅了几滴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