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的距离并不远,可他却觉得,他们就像两岸的树,遥相对望,不可逾越。这一路,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有男有女,或赏花,或吃茶,或游湖,唯独没有她。他越走越远,越走越深,风景似乎也越来越晦暗。直到发现她一个人躲在树上,心情才莫名好起来。可她到底是为查案还是为相看顾汾,如果只是为查案,她为什么这般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向前挪了半步,身影覆盖着她,些许讥诮弥散出来,“我不能来?”
这时,系统晃了出来,“殿下,你不是很想见探花郎吗?他来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初注视着崔彻,内心崩溃地想,还好他听不见,
就连崔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参谋很有眼光,顾汾是他父亲最欣赏的学生,论心性,比那个七歪八扭的王熊强多了。
贺初没好气道:“我脚崴了。”
系统问:“你这么懈怠,是因为心里装着崔南雪吗?”
四周静了下来,连雀鸟都停了声音。
又来了,贺初心头一闷,差点晕了过去。
崔彻心中升起一道轻烟薄雾,屏住呼吸,默默听下去。
系统道:“太原王氏的事,你莫不是忘了?”
“我忘了太原王氏什么事?”
“你阿耶想将你许配给王熊。”
“啊?”
贺初大惊。
“你阿耶借口说,你阿娘愿为王熊做月老,问他对哪家娘子有意,不管是谁都可以。哪怕是他们的女儿也行。”
他们的待嫁女儿,不就只有她吗?贺初忍不住撑着额头,“太直白了。”
“王熊说他有意续弦,但心中没有人选,更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那不是很好吗?”
“但你阿耶又问他,你是不是在马场救过他的侄儿王吉。王熊听了之后,跪了下来。”
贺初崩溃地想,总不能她救了王吉,她阿耶就指望王熊对她以身相许吧?
“然后,王熊说,他和他的全家对你充满感激。”
感激倒无所谓,王吉没事就好。贺初真没想到,她的举手之劳,竟在她阿耶阿娘的执念下还引出了一段故事,幸好结尾了。
“总之,你阿娘气得病倒了,你阿耶这几天只要一看到天上的云,就想戳死它。只因王熊的表字里有个‘云’字。”
贺初道:“难怪春日宴忽然就提前了,还阵容空前。”
“几个世家大族彼此通婚是数百年来的传统与默契。你阿耶也说,假使你和王熊能联姻,将是皇族和世家联姻的范例。你阿耶亲自开了口,但那王熊一口回绝了。可见这样的联姻有多难。太原王氏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博陵崔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