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彻岿然不动,她一手摁住他的肩,一边用手指扒开他的眼。崔彻眼皮一抖,挡开她的手,手指自己的唇,吃吃笑道:“下次要叫醒我,亲这里就行。”
他揉揉眼,举起胳膊打个哈欠,“这一觉睡得真踏实,眼睛一睁,人还好好的,危机又解除了。”
贺初庆幸又悻悻地看着他。
崔彻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醒着的?”
贺初坐下来,背靠岩石,伸长腿,舒展着,“背着你从客栈出来的时候,相比上次背你,你肢体的语言略有不同。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打算把我丢下,说要爬窗户去救宋娘子的时候。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贺初摸摸他的后脑,“你不是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吗?唉,当时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听凭隔壁的宋娘子活活被烧死,看着柳陶成为孤儿?”
崔彻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看来世间的确有的题。”
“既然那时就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
贺初嗔他一眼。
“我醒着和睡着,有什么区别,你不还得保护我?再说了,那时我还是很困,索性又睡了。”
贺初:“……”
“怎么会没区别?背着你,你以为我不累吗?”
“累吗?”
她背着他,就像要带他回家一样。可家在哪儿,水阔烟沉,他不知道,却觉得她的归处,也是他的。她带他去的地方,便是家。他把下巴支在她肩上,“老实说,被你背着很舒服,我舍不得下来。不过,你身边那个亲卫拿着湿手帕捂着我口鼻,力道太大了,差点把我捂死了。下次,你一定要记得,换个力道小一点的人。”
贺初:“……”
采莲女
“来暗杀我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贺初道:“亲卫说,是些江湖异士,看来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还有活口吗?”
“有一个,不过未必能问得出来。按照江湖中的规矩,像他们那样的杀手必然有人暗中牵线,行动失败了,牵线的人会逃之夭夭,隐匿江湖很长一段时间。”
“没关系,问得出或问不出,都有用处。”
两人沉默一阵。
贺初道:“想暗杀你的这个人,实在疯狂。他的目标只是你,却放一场大火,牵连甚广。”
崔彻道:“昨晚我们到木樨客栈时,差不多就是用晚饭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三两桌人,可见投宿的人并不多。客栈的伤亡情况如何?”
“烧死了一个伙计,其他人是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