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映雪挪开的手指尖不自然地蜷起,重新支起身子时连眼皮都不敢抬,因而错过了他眸底企图深藏起来的悸动。
6星回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正常的语调,“哪里不明白?”
“哪哪都不明白。”
破罐子破摔。
6星回被她理直气壮又娇蛮爱赌气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垂头摸摸后脑勺,“行吧,那先从错题开始…”
单映雪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环抱住膝盖,下巴支在手臂上,歪着脑袋倾向他那一侧。
试卷垫着笔记本放在他膝头,笔尖点了点那道带着鲜红叉叉的选择题,6星回耐心地讲了一遍解题思路,又在草稿纸上罗列出公式。
讲完后,示意单映雪自己做一遍。学神不愧为学神,经他一点拨,下笔如有神助。
顺利答完,再抬头时,眼睛亮晶晶,满眼写着求夸奖的可爱样子。
“挺好的。”
他的唇角不自觉翘起,执笔继续在草稿纸上疾书,围绕着这道题这个公式拓展散。
一向自诩聪明的少女前半截还能跟上,越往后越是听的云里雾里,完全找不着北。
6星回看她蹙着眉,眼神闪烁,顿住笔尖问:“这里不懂?”
毛茸茸的小脑瓜如捣蒜,“可不可以再讲一遍,慢一点。”
茫然又丧气的少女,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6星回瞬间被打败,耐着性子重新讲。
不自觉再次缩短的距离,几乎只要偏偏头就能吻到她的侧脸,她却浑然未觉,倾身靠近,梢垂在他的手背,轻轻扫过一片酥麻。
“现在懂了吗?”
最后一截内容6星回突然加快语。
单映雪倏然抬头,过近的距离让他灿若星海的眼眸中只能映出她偏浅的瞳孔,歌词里用睫毛剪辑他的一言一行,亲身体验了一回。
“懂,懂了。”
“还有十分钟,继续做题吗?”
6星回将纸笔递还给她。
单映雪仰头望了望楼梯口,原来昏暗不是她的错觉。
教学楼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枝头仍挂着绿意的叶片打着旋儿飘落。厚厚的云层压下来,隐隐有要下雨的趋势。
“要下雨了。”
她答非所问。
数息功夫,天色如墨,楼道里的灯泡忽闪了一下,竭力出黯淡的光。
一道极亮的银蛇蜿蜒着划破黑沉沉的天际,紧接着霹雳的雷声炸响,单映雪伏在膝上,下意识闭了闭眼,却在抬手时僵住,到底忍住没捂上耳朵。
她特别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响,比如打雷,比如气球爆炸。
附在耳边的温热让风声消遁,轰鸣的雷声变得遥远。
6星回舒展着腿,眼神落在楼梯窗外,豆大的雨珠哗哗砸向地面,氤氲起一层白雾。
自然随意的样子好像在说怕打雷不是小孩子的专利。
一直到雷声渐远,天地间仅余滂沱大雨敲击瓦楞的节奏,他才恋恋不舍地松手。女孩未平的惊色之下是掩饰得很好的赧然,究竟是被撞破怕雷的囧意还是别的什么大概只有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