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却是冷硬:“你打算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傅瑾珩,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就想好好活着。”
傅瑾珩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他看着余欢,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余欢,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并非我所愿,你相信吗?”
余欢眼角的笑容,透着讥讽:“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向警方确认我有罪,不是你亲自送我入狱,不是你的好弟弟傅盛尧要了我的命,是吗?”
傅瑾珩眼底,一抹惊痛。
余欢还处在情绪激越之中,却被人重重地拥入怀抱。
傅瑾珩抱着她,语气又急又快,余欢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惊慌失措,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他:“欢欢,我不知道你会死……我那个时候自顾不暇,可是我以为我能护得住你。”
余欢面无表情地被他拥着,然而眼眶里面酸涩,还是落泪。
她不喜欢这么柔弱的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擦干泪,开口时语气冰冷:“傅瑾珩,你要我怎么信你?”
傅瑾珩不话,将她抱得更紧。他不是不想解释,可是那场意外涉及太多的人或事,他敢,也不敢确定余欢可以接受。
检察院的门口,最不缺乏的就是人。
每一个路过的人在看见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的年轻男女,都是会心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靠得有多近,心的距离就有多远。
余欢看着不远处光秃的行道树上的积雪,语调转悠远:“傅瑾珩,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无辜的,我只想安安稳稳的,上辈子我给了你五年,交付了全部的信任给你,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倘若你对我还有一丝丝愧疚,这辈子,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过?”
余欢少时住在蛮婆身边,那个尖刻寡欢的女人总是和她:“女子就是傻,才会被所谓的爱情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看看那些问我求药的女的,多可悲啊。”
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
是啊,上辈子的自己多可悲啊……
可是傅瑾珩依旧没有放开她,他的声音好轻,近乎心翼翼。
他:“余欢,我怎能放了你?”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余欢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是很清淡的乌木沉香。这么清淡的香气,侵略性怎么能这么重?
几乎,渗透在她每一方寸的呼吸中,不能自拔……
一点都不像忆深,那个人内敛,从不会让她觉得压迫。
终究是不欢而散。
离开的时候,傅瑾珩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幽微平静。
他:“如果你这么执意要离开,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余欢:“傅瑾珩,别让我觉得你纠缠不休。”
傅瑾珩却是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霁然,似是初雪后的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