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素来也是个有话直说的人,见北静王已然放下架子来问自己,他也不好再多扭捏,便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许气恼。”
北静王颔首应允。宝玉如实道,“虽说你是王爷,也不能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平日里你只说要我不拘礼数,在你面前随性即可,但你对我种种态度,让我感觉你对我不算尊重。”
北静王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反问,“原是我时常唤你来王府,让你感觉我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宝玉道,“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而是每次东平郡王一来,你就把我扔下,让我一个人干坐着等了很久后再差个人来传话,说是让我回去下次再来。这难道不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北静王闻言一怔,目光随即放柔,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只看得宝玉心中一阵纳闷。
北静王伸手抚上宝玉柔嫩的脸颊,指腹在他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宝玉此言,可是在吃醋?”
话语里漾满了遮掩不住的笑意。
宝玉再想不到北静王开口便是这么一问,微微一愣后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支吾道,“当,当然不是了。谁会因为这个吃醋,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所以才有些……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总之……”
语无伦次的话在北静王的大笑中停下,宝玉也自觉这话有些欲盖弥彰了,只得怏怏的住了口,小声嘀咕道,“笑什么笑!”
北静王心情豁然开朗,空气里最初的那股沉寂也因北静王的笑而烟消云散。
“宝玉当真是可爱至极。”
北静王满眸是笑的拍了拍宝玉的手背,“你原是为这个而气恼我,才不肯来王府相见,却不知,你若不来,又如何听得我的解释?”
宝玉撇了撇嘴角,脸上虽扬着一丝满不在乎,耳朵却瞬间竖了起来,全神贯注聆听着北静王的话。
“我与东平郡王自小一处长大,他虽长我七岁,对我却如兄弟一般友爱。”
北静王笑道,“自年岁大后,平日里他也少来郡王府。如今王妃病重,他这个做兄长的时来探望,我怎能将他一王爷舍在一旁,只和你说话?莫说是于理不合尊卑不分,就是依着我护你之心,也不该让东平郡王瞧出端倪才是。”
宝玉听完,重心全放在了最后一句,忙问,“什么护我之心?这个跟我也能拉扯上关系不成?”
北静王握了他的手,感觉着手心的温度在彼此肌肤上蔓延散开,“我对你的心,你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王妃尚在,他若是知道你我之事,岂不是要恼你的。我虽不计较这些,却不能让你担了这名声。”
宝玉刚觉感动一分,转念一想,这岂不是要躲躲藏藏一辈子?遂将手抽出两分,淡淡道,“依你的意思,我就要被你一直这么藏着?”
顿了顿,又负气道,“倒也罢了,日后我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也不能让贾府……”
接下来的话全落入了北静王俯身印下吻里。
两人唇瓣紧贴,北静王张口咬了宝玉唇畔一记,亲呢道,“此后再说这话,我可要恼你了。”
宝玉伸手抚上微觉刺痛的唇畔,想拿些凶狠的样子出来瞪他,最终还是妥协在他含尽笑意的黑眸里。
“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宝玉将他的手一把甩开,拿手背胡乱擦了擦唇,“别说是我了,就是王爷你,以后也未必不纳妾侍,又何况是我。”
北静王稍作沉吟,随即笑了起来,“此事,我自有定论。你只管听我的便是,我定不会委屈了你去。”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