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扬问,问完两人又是对视一笑,彭城答:“人看不上我,没必要死缠烂打,我也没那么拿不出手对吧。”
说完忙补充道:“没说你啊。”
“我们不一样,”
边扬说,语气中带着些怅然失落,“你有说这话的底气。”
“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小子吃瘪的一天,”
彭城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想通打算放弃了?不过我很好奇啊,当初撺掇几次也没见那女人动摇还想着法帮你说话,对你对我天上地下两个样,这才多久怎么就闹成这样?”
他想起上星期徐筱茹给他打电话求他帮忙把边扬弄出和馨苑,再看边扬现在这要死要活的颓丧样,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矛盾能弄成这样。
“我的问题,跟她没关系。”
彭城起了兴致,双手抱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满脸兴味道:“展开说说。”
可边扬却止住话头拧开车门下了车去,只见他狂风中衣角翻飞,弯下腰将手中只剩个屁股的烟嘴踩在脚下使劲碾压,随即站在铁栏杆边向远处城市眺望。
外面风紧一阵松一阵的,大的时候能把人刮走,彭城怕冷没下去蜷在副驾给女友发消息腻歪。“看到那边没有?”
脑后传来“哐哐哐”
几声,是边扬在外面敲窗户,他遥遥指着远处一个角落,“我之前住的地方。”
彭城头也没抬,毫不在意回道:“知道,那豪宅嘛,我去过。”
“不是,大桥那边,西山苑听过吗?”
边扬说:“我跟边宇在那里住了有六七年,在那以前是月谷那片,龙海也去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边扬面朝城区,从彭城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小半个侧脸,话一出口就被呼啸的风撕得七零八落,于是他放下手机竖起耳朵紧贴在半降落的车窗上。
“边宇活到四十来岁没正经上过几天班全靠曹贵生养活,曹贵生养她,她养别的男人,曹贵生知道但从不拆穿,反过来也一样,这么看来也挺配的哦。”
说到这里,他似乎笑了下,声音很轻,很快就消散在风中,继而又道:“其实除了边宇和曹贵生我还有其他的爸妈,他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当初边宇嫌我累赘把我送出去,为了曹贵生兜里的钱又拼死拼活把我要回来,我也跟着过了几天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话说回来,为什么哪哪都住过呢?”
他也不管彭城有没有在听,只一味地说着,还自问自答起来,“曹贵生那个老婆说聪明也聪明,就独在曹贵生身上犯蠢的事一件没少干,曹贵生说什么信什么,每次她一闹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到最后大家都烦了干脆就集体装死,你说,人是不是都挺贱?”
“我——”
彭城要接茬,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等他开口边扬紧接着又问:“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
边扬顿了一下,清冷的语气中夹带些温度,起初彭城以为自己听岔了。他听见边扬说:“我一直都知道的她在责怪我,怪我不够坦诚心思重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说。其实我不是不想说,我不敢,彭城,我不敢,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