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刚答应我的。”
“那我还问你要奖励呢?”
祝时越不满地哼哼,还想把糖棍子塞回去,抬起手,又迫于程若茵的余威没动,他闭上眼,歪头状似又要入眠。
“你不学,自然没奖励,你学了,我会看着给的。再说了,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老想着问别人要奖励?”
程若茵捞起祝时越脚边的书包,在里面翻找他的作业。
“若茵,我已经有哥哥了,我不想再多个妈了。”
白粽子手和光秃秃手一齐抬起,一左一右齐心协力捂住他的耳朵。
祝时越的书包里没塞什么东西,只有一包糖、一部游戏机、还有几张空白的,或是写了两笔的卷子,一本书也没有,当然程若茵给的那本数学必刷题也不在其中。
这么轻,怪不得他每天能那么拽得单肩背包。程若茵翻出语文卷子,将书包拉链拉上,丢回祝时越脚边。
程若茵的动静不大,却足够听清,很明显是掏出了自己的语文卷子。祝时越微松一口气,·与此同时,怅惘像是不敲门的客人,偷偷到访,不讲理地占据心神。
“章邯军棘原,项羽军漳南,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章邯。”
耳边突然传来清泠的诵读,祝时越抬眼,身侧的程若茵捧着他的语文练习卷,认真地阅读其上的原文,微风吹起她的秀发,几缕调皮的头发从重新束好的马尾中出逃,逃逸在自由温暖的春风中,像是柔韧的柳枝,又像是荡起的秋千。
“文言文中的使表示派遣,让表示责怪,多用于上级对下级的斥责。这句话的意思是,章邯在棘原驻军,项羽在漳南驻军,两方对峙暂时没有开始打仗。秦军数次败退,秦二世派人责备章邯。”
程若茵一丝不苟地给祝时越解释,期望他好歹能听进去一点。她伸出笔,在关键字词上画圈,打算事后再拎着他复习这些知识点。
祝时越不爱听课又不是一天两天,难道她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
讲述间,程若茵从卷子上抬头,瞥了眼祝时越。他双眼依旧闭着,只不过捂住耳朵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身侧。此时朝着她的方向偏头,泪痣点缀在眼角,吸引日光来和。
还是在听的嘛!
程若茵清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更加卖力地解读。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钱博言带着那帮子人站得离程若茵近了点,见程若茵看过来,为首的钱博言摸了摸头,讪讪笑道:“班长,你继续呗,我们就是蹭蹭,这项羽本纪实在太难懂了,哥几个挠破脑袋也做不出来啊。”
钱博言身后跟的那几个脑袋连连跟着点头,唯恐程若茵不讲答案了。
“那你们再靠过来一点吧,听得清楚。”
程若茵故意往钱博言的方向走,没走两步,就被拽停在原地。
一条胳膊懒懒搭在她肩膀上,沉甸甸的一根,不容抗拒地阻止她的脚步。祝时越还在装睡,歪头贴在瓷砖上,双眼紧闭,一语不发。
程若茵没看到,祝时越揽住她肩头的那一刻,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目光轻轻落在为首的钱博言身上。
钱博言硬生生收回迈开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