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天子高坐。中年的男人目光扫过群臣,落在画扇脸上,又看向殿中站着的谨儿,神色陡然一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这天底下,真有模样如此相似的人?”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不知为何,画扇却觉得皇上好像有哪里和前世不一样。但若让她说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答不上来。
闻言,鹰司信玄嘴角微微上扬。他料定了扶桑会来救他,也笃定了皇上不想挑起两国争端,此刻依旧是一副高傲模样,全然没有半分在他国做俘虏的觉悟。
他上前一步,象征性地欠了欠身,道:
“天子得见,这姑娘确实是我扶桑圣女,理应由我带回扶……”
“单凭一张脸,又如何能妄下定论?!”
顾老爷出言将鹰司信玄的话打断,他将画扇护在身后。
他心里清楚得很,那日画扇将有毒的墨块放在芝麻饵中,坏了扶桑奸计。如今所谓的圣女,不过是鹰司信玄想将画扇带去扶桑的由头罢了。若真让他得逞了,只怕画扇少不了要受折磨。
他从怀中取出半封信与一块玉壁,冲皇上躬身行礼:
“启禀皇上,微臣受故友所托,抚育此子。往来书信及信物皆在此处。”
他说着,狠狠瞪了鹰司信玄一眼:“你口口声声说画扇是你鹰司的圣女,除却这张脸,却没有别的证据,简直是信口胡诌!”
“谁说我没有证据?”
鹰司信玄嘴角上扬,满眼皆写着得意,他笑着伸手,将谨儿的衣裳撕破。
“鹰司哥哥……疼……”
谨儿没想到他突然如此行径,伸手想反抗,却被他锢着挣脱不开。
雪肩半露,其上的红色扇形胎记格外醒目。
“回皇上,当年扶桑诞了一对双生子,后来来中原时,路遇劫匪,不慎被劫去了一位。如若皇上不信,大可看看这姑娘身上,是否有个同样的胎记。”
鹰司信玄信誓旦旦,阴狠的眸子紧盯着顾老爷身后的画扇。
顾老爷瞳孔猛然放大,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画扇的母亲将其托付给自己的信上写道:“左肩一赤色胎记,其状如扇,故取名:画扇”
。
尽管如此,他还是执意将画扇护在身后:“皇上不可!”
“爱卿,朕知你护短,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皇上微微皱眉,抬眼示意身边的太监:“你去瞧瞧,有还是没有?”
“顾尚书,得罪了。”
身侧的公公得了令,自台上走下,缓缓向画扇逼近。
画扇自知这事躲不了,索性将小脸埋进顾老爷衣间,下一刻眼泪便掉了下来,声音哽咽:
“顾伯伯……画扇身上确实有这么个胎记……呜呜……可画扇自幼便跟着娘亲闯江湖,虽然不知为何每年都有好多坏叔叔要来杀我们……呜呜……但画扇是娘亲生娘亲养的……”
听她哭得这般委屈,顾老爷此刻也顾不得皇上在上头看着了,自顾自地弯下腰将轻轻擦着画扇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