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闭上眼,咬了咬牙,手指发麻,已被烫的失去了知觉。
她正欲举过头?顶,却被宋余接了过来。
宽袍大袖,两人的手指相互触碰倒像是当?着众人的面在?偷情。
她心虚的低下头?,收回手,错觉而?已。她们不过搭伙过日子罢了。
宋余接过茶盏,摸了摸盏壁解围道:“母亲,茶水太烫,不如换一盏,您被烫伤,可就是儿子之过了。”
宋母自?然接过话茬,“还?是我儿知道心疼我,不仅娶了这么个端庄贤惠的媳妇儿,还?挣得若般大的家业。”
徐夫人听了撇撇嘴,还?不知背地抱了哪位的大腿,翰林院可是有名的清水衙门,能买得起安贞巷的三进小院?
等重新换过茶后,两人这才?磕头?跪拜,改了口。
她按捺下被烫出水泡的指尖,从容地起身。腼腆地小声喊了句:“母亲。”
宋母拉过她的手,轻柔地将拧干的凉手帕贴在?她的那点红的沁血的位置。
“好孩子。”
宋母还?有什么不明白,拍了拍她的手背,拉她坐到自?己身侧。
宋母笑意?莹莹地看着徐夫人,不疾不徐地开口:“我这儿媳妇呀,是个有福气的。就是不像某些人,儿子没本事靠不住,还?在?外头?招祸惹事,莺莺燕燕纳了不少,可成家立业哪样都不成。”
指桑骂槐,有心人都听得出那就是说的徐夫人。大好地日子来这么一出,要谁都忍不了。这还?是宋母脾气好的,遇见那撒泼的岂能讨得了好。
有人早看不惯她了,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您是明白人。只有那等糊涂的人家才?为难儿媳妇,人心都是肉长的,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徐夫人脸色铁青,后牙龈都咬碎了,恨恨地等了那人一眼,多管闲事。
及时的降温让池年的手慢慢消去了红印,只那几个水泡碰一下就疼。
宋余拉住她的手腕,隐隐可以感受到跳动的脉搏,鲜活又可怜,连脾气都不敢发。
“母亲,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宋余与她拜别母亲后,回到竹风堂。
两人离了人群,褪去恩爱的假象,各自?坐在?一角,泾渭分明。
青柳拿了药膏和纱布,用针挑破豆大的水泡,疼的池年嘶的一声。
宋余揉了揉眉心,扬声道:“明知有鬼,何?必去接。”
隔绝不住的热气在?洞孔处覆上一层白雾,他不信池年没发现,可她依然接过去,她竟不知向他求助?
他气恼不已,气她不信她。什么时候如此这般畏手畏脚,他还?能看着外人欺负她不成。夫妻同体,他决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能欺负她的只有自?己。
青柳笨手笨脚地给她上着药,娇气的声音直在?耳边想?起。
他是他的妻,为她上药再合适不过。
“我来。”
宋余替换了青柳的位置,看着嫩生生的指尖肿的厉害,抬起眼,那女子眼眸澄清乖软。
他拿着棉球沾了沾烈酒,酒精的刺激和伤口的疼痛,逼得池年倒吸一口冷气。
她越想?越委屈,鼻尖红润,眼尾带着水汽,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嗤笑:“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