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祝宵睁开眼睛,就会认出眼前这位就是邬咎。
如果他清醒着,还会发现眼前这个邬咎和之前的邬咎有所不同。
邬咎先前在阳间待太久,阴阳失衡遭到反噬,不得不返回地府,短期内也没法在阳间维持人身了。
所以他现在是以鬼身来到阳间的,变个小猫小狗还能勉强维持原型,变成人形就多少有点灵异了——模样倒是没变,只是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完全是教科书级别的阿飘。
“服了,我死了还玩到这么晚就算了,”
邬咎盯着祝宵如玉般的睡颜,怨气冲天地道,“多大人了一点常识都没有,睡在客厅也不知道找张毯子盖一盖。”
邬咎这样说着,去隔壁房间抱了一张薄毯出来。他还在气头上,那张薄毯就像印度飞饼一样被他甩到祝宵身上。
祝宵还是半点反应没有,就连毯子滑下去了他都没发觉。
没办法,邬咎只好亲自上前,重新将薄毯规规整整地盖在祝宵身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给祝宵盖毯子的时候,祝宵冷不防地睁开了眼睛。
“邬咎?”
邬咎浑身一僵。
祝宵似乎是看不清,他眯起眼睛,抬手覆在邬咎后颈往下按,强迫他凑近一些。
猝不及防地被人这么当场逮捕,邬咎心跳得飞快,他现在本就不是人身,这下更是紧张得头顶冒烟。
还好祝宵现在不太清醒,不然指不定要被他这阿飘的模样吓昏过去。
“干、干什么你?”
距离太近了,邬咎甚至低头就可以亲到祝宵。他的手撑在祝宵颈侧,脸上热气蒸腾,说话都磕巴了,“你你你别又想占我便宜,我是好心给你盖被子,别恩将仇报。”
祝宵听不懂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又重申了一遍:“你是邬咎?”
邬咎哼了一声,“还认得出我呢?”
“你真的死了?”
“死了,死透了。”
祝宵的头还疼着,思绪也不怎么清明,但不妨碍他思考这一切是个梦的可能性——于是他直接掐了邬咎一把,想看他疼不疼。
邬咎头上都还冒着烟,他这点伤害完全是九牛一毛,所以毫无反应。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应,祝宵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
是梦。
那现在这算什么?托梦?
邬咎混得可真够差劲的,祝宵再一次这样想道,就连托梦也托到他这个关系不怎么样的外人身上吗?
“邬咎——”
邬咎竖起耳朵,“怎么?”
祝宵喃喃道,“你个傻逼……”
“……”
行,真行。他不惜灰飞烟灭来人间一趟,结果就听了这么一耳朵。这已经是祝宵第二次骂他傻逼了,他早该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是不知道为了什么。
邬咎臭着脸用包饺子的手法给祝宵盖好毛毯,顺带还将刚刚捏着他脖颈的手一并塞了进去,把祝宵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裹在毯子里。
他心情很差,动作幅度特别大。
可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遭殃的只是毯子而已。
祝宵被裹在毯子下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像一朵插在花瓶里的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