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很严肃可怕的事,样子也格外的认真谨慎,但嬴渠却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清俊温润又不乏少年气,但魏姝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不应该很紧张的吗?便问:“为什么笑?”
嬴渠说:“笑你能如此聪慧。”
魏姝很不满的嘀咕:“本来也不傻的!”
嬴渠说:“你不必担忧,那□□可解,中了也无碍。”
魏姝惊讶的问:“你知道是什么毒?”
嬴渠说:“鶡汁”
魏姝更是惊讶,嬴渠这样子很平淡,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投毒害他和骑兵营一样。
而且她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纵容那人投毒,反倒是她打乱了他的计划似的。
转而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大敌当前的,哪有人会这样。
魏姝问:“这仗难打吗?”
嬴渠说:“不难”
他想告诉她,她的父亲魏时就在不远处的魏军军营里,他想如果她知道了,或许能真的高兴那么一下,而不是强颜欢笑。可他也知道,短暂的惊喜后便是落寞。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种落寞和焚心甚于思念之苦,所以他没有说。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会儿,魏姝突然想起来,伸手去接身侧系的口粮带,说:“这个你带着吃吧,应该能挺个几日的。”
反正她也见不到长玹了。
她解着,却被嬴渠制止了,他淡淡的说:“你留着,不必给我”
魏姝说:“我不饿,我可以跟卫甫吃挖出的葑菲根。”
她也是公侯女,曾经也是如鹓雏般非甘泉不饮,非梧桐不食的,如今却要去挖野菜根吃,冻的手指皲裂,饿的骨肉无腴,世态炎凉,看了让人心生不忍。
嬴渠知道她的脾性,固执的很,便指着那口粮袋说:“非我不食,那主人命丧我手,断不敢食。”
魏姝一怔,然后就笑了,一脸的泥,笑的傻兮兮的,说:“你也忌讳这个。”
嬴渠见她笑,便也笑了,说:“忌讳”
等魏姝笑够了,嬴渠说:“我送你回营”
魏姝的心情变得很愉悦,眉开眼笑的点头说:“好”
又扬着小脸说:“嬴渠哥哥带姝儿骑马回去。”
嬴渠笑了笑说:“好”
石门,魏军大营
石门这个地方倒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但却是个河西要道,其地势易守难攻,比不上函谷关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足可拒敌于外。
石门同体是高垒的大石山,石土□□,耸立嶙峋,凛风刮过,呜呜作响,如啼如啸。六万魏军便安营在此,连绵而去,火光通明,旌旗猎猎,谷肉飘香。
大帐里,公子昂一身铠甲威风八面,系飘摇红缨,拔剑在地图上划着,成竹在胸,他说:“旬月来交战十余次,我军不曾有败,如此一来,不出一月便可退秦,你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