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现在不是在吵架,在冷战吗。
祁鹤很少会赌气,因为他觉得那太幼稚了,小孩子的把戏。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突发奇想呢。
他猜测她应该是感冒,经过时他便发现女孩的头完全垂了下去。
脚步不慢,男人端着杯子略过。
温岁抱着冷冰冰的桌腿,努力地支撑眼皮,她看见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走进书房,就像她的存在不过是一团空气。
喉咙哑得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她也不想再爬过去拿止痛药了。
温岁将脸贴在桌脚,慢慢慢慢阖上眼睛。
身体的痛觉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悲哀。
她喜团圆厌孤身恨别离,可是原生的家庭也好,现在的家庭也好,所有人都在抛弃她。
小时候她的父亲很疼爱她,后来长大了她给父亲发消息,永远石沉大海。
母亲带她去过医院,为什么要去,为什么医生要问她问题。
温岁还是日复一日地发短信,她说,父亲,我每天都过得很好。
真的好吗,母亲、姐姐、丈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有的时候,她想,要不还是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她也别再奢望了。
可是,她的婚姻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她割舍不掉家族,更割舍不掉感情。
她就是喜欢祁鹤啊。
从第一眼开始,就注定忘不了了,他骄傲不羁似曜日,而她的人生她的青春平凡单调,她的生命她的人格受伤飘零,于是她无限地向往着,卑微地仰望着。
不是一天两天,是一年又一年,她见过无数人暗恋的无疾而终,祁鹤拒绝了一封又一封的情书,一些人放弃,一些人又站起来。
新新旧旧,温岁身旁的“战友”
换了一批又一批。
她听到祁鹤出门的声音,身体变得越来越轻。
小猫毛茸茸的尾巴扫着她的手背,她张了张嘴。
还好,有只猫。
一次一次地给她幻想,一次一次地捏碎幻想,她告诉自己祁鹤不会喜欢自己的,可又贪婪地否认,万一有一点点呢。
只要有一点点。
温岁带着这样的美梦睡着了。
祁鹤回到公司。
他在处理文件,然而始终感觉焦躁。
扔了笔,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
“喂,缪弈。”
“大少爷有何贵干。”
“帮我件事,”
他转椅,言简意赅道:“去我家照顾温岁。”
“……”
“你没事吧!我哪位?我去你家照顾你老婆?”
祁鹤啧了声:“她可能发烧,我不会照顾人。”
“不是,倒杯热水喂她吃个药,然后抱怀里哄哄睡这么简单的事。”
“我不会。”
他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