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奕看着那道深漆铜门,莫名像个黑洞,好像将男人吞噬了。
看起来,他比她想象中的痛苦很多。
那就拨他五分同情吧,剩下的五分用来投入工作。
云采奕这么想的时候,又多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才拿起文件下楼去了。
时间像不会干涸的河流,无论你悲还是喜,它总在往前流淌。
云采奕每天骑电瓶车从漳河边上走,河边的风景每天大同小异,可是时间就在这些大同小异的风景中不知不觉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最近几个月,漳河两岸的变化有点大,因为新修了河堤和绿化,就连河上的几座古桥也围起了护栏,在修缮。
这项工程和源和有点关系,但不是源和在做,是胡斌的工程。
这天,云采奕下班照例从河边走,路过一座古桥时,余光扫过,突然发现胡斌。
她刹停车,单脚点地,转头看过去,胡斌大剌剌地坐在一个石墩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指间夹着烟,目光散漫地看着大路。
那姿态太随便太恣意,好像他坐在麻将馆等人打麻将,又好像坐在戏院看大戏。
见到云采奕,胡斌站起身,弹了弹烟灰,将烟头掐灭在花坛的泥土里,走过来,问:“终于看见我了?”
云采奕将头盔上的面罩撩开,又看他一眼。
元旦过去一个月了,男人的头发长了很多,虽然是本色的乌黑,没染成别的颜色,却莫名一种颓废感。
“什么叫终于?”
云采奕感觉对方有心事,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自从那晚从胡家晚宴回来,两人再没见过面,连消息也没发一条。
以往两人也是这样,几个月没有联系是常事,一旦联系必定是一方有事,很少有闲聊的时候,像今天这样大街上偶遇的机会更是少。
毕竟胡斌不是随便逛马路压马路的人。
胡斌笑了声,双手插进大衣口袋,晃了晃身体:“我天天在这儿,天天看着你从我眼皮子底下过来过去,你就一次都没看见过我?”
云采奕瞥他:“那你就不能喊我一下?”
胡斌语气怨恨:“我就想看看,你哪天才能看见我。”
“好了,我现在看见你了。”
云采奕双手扶住车龙头,上身往前一倾,说,“我走了。”
“等等。”
胡斌伸手拦住她,手指在车龙头上随意地敲了几下,“你和许铭怎么样了?是不是和好了?”
“没有啊。”
云采奕极力否认。
“你们俩那晚……”
胡斌的话在唇齿里转了个弯,最终省略掉,用一声冷嗤代替,“我可是全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