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一家散步,路过徽菜馆,正好碰到铭总和他朋友从里面吃了饭出来。”
“哪天?”
“就上周三吧。”
“你确定?”
“对啊,就是龙虾店被砸了的那天,不是特警都来了?全城轰动。”
云采奕:“……”
注意力从许铭在不在桃源县,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她脑海里分明还记得,许铭说他那天一直没吃晚饭,他饿了一晚上,饿得胃都疼了。
以至于她老惦记着他……
狗男人,就知道他谎话连篇。
云采奕站在阳台上,早上刚下过雨,湿凉的风从正面吹过来,香樟的落叶飞得到处都是,楼下水泥路裂缝,破碎,坑坑洼洼,整座城湿答答的,泥泞不堪。
抬头看天,灰濛濛的,还要下雨。
她想,不如下场大的,要么将桃源县冲刷干净,将狗男人冲走,要么将桃源县淹了,将狗男人淹死。
怎么都比现在不干不净的好。
转眼又一周无声无息地过去了,许铭一天也没来公司。
到周末,云秋在云采奕的帮助下,终于凑够了钱,她喊上云采奕一起去安山市买房,还要云采奕帮自己看合同,谁叫自己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呢,云采奕笑着答应了。
没想到那天,在售楼大厅,很意外地遇到一个人,竟然是钱皓,还有他父母。
自从那次相亲之后,云采奕和钱皓便无疾而终,微信也没有再联系过。
云采奕知道是二姨给钱皓说了,而钱皓也算通情达理,并没有过分纠缠,两人就这样彼此躺列,结束了。
此时再见面,两人都很客气,只是叫云采奕没想到的是,钱皓的父亲是她小学的老师。
老人两鬓花白,背微驼,戴着深度近视的眼镜,认出云采奕,才知道自己儿子最近为相亲烦恼,那相亲对象竟是自己的好学生。
而另外一个巧合是,钱皓和孙少禹是小学同学,两人很久没见面,一见面便聊得停不下来。
钱皓他们也是来看房的,只是他们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云秋夫妇比他们先一步,在云采奕帮助下,将合同搞定了。
大家一起出门时,正好是午饭时间,都说相请不如偶遇,便一起去饭店吃饭。
云秋今儿开心,说自己人生第一次挥土如金,再挥一点又怎么样,坐进包厢便豪气点菜,谁也不许和她抢。
云采奕笑着由她,起身去卫生间。
出来时,钱皓站在走廊上,一看见她就迎上两步。
钱皓双手垂在身侧虚拢了拢拳,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叫了声云采奕的名字,说:“能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云采奕感觉对方有点儿严肃,缓慢地点了点头。
饭店正是用餐高峰期,每个包厢都有人,两人就着走廊往消防通道走,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站着说了会话。
钱皓双手在身前交握,表情有些局促,没敢看云采奕,低着头说:“上回第一次见面,是我太草率了,如果是因为那样,让你对我印象不好,我想向你道个歉,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