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
“你别叫我的名字!”
穗和吸了一口气说,“姐妹一场,我们就到这里了。”
她按断电话时,才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没有想哭的欲望,只有宴会散尽后人心空落的寂寥。
手撑在额前,低头闻见傅令絮教她喝的那瓶酒,下意识咬了下唇,恍然似的起身拉开门,然后看见傅令絮站得比她想象得还要远。
几乎远到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清他融入雪色的清冽的轮廓。
“傅令絮。”
她喊了一声。
见他仍没有转身的动作,她双手合拢在嘴边,当做喇叭状,扬声一字一顿清清甜甜地冲他喊着,“傅、令、絮——”
他闻身缓慢回头,像电影最后一个慢镜头,将夜色都凝固。
紧接着,他看见冒着风雪冲他狂奔而来的穗和,明知道她刹不住脚步,明明可以躲开,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展开双臂拦下她。
而穗和也顺利地像是倒计时冲过终点那般,肩膀猛地撞在傅令絮的胳膊上,往后趔趄一步,才勉强站稳,她顾不上这些,不断喘着粗气,任由呼出的白气一团一团打湿自己的眼睫,抢着说,“傅令絮!新年快乐!”
傅令絮微微张口,“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
十二点的礼花和钟声同时响起,淹没了他的声音。
穗和踮起脚,将耳朵凑到他眼前,说着,“你说什么——”
傅令絮望着她的睫毛上细密的水珠,虽然他走的足够远,没有听见她任何的对话内容,却不小心瞧见了那个备注,顷刻间往后退了半步。
他淡淡说,“没什么,跨完年了。”
又一束烟火点燃夜空,像是与海面倾倒,天上的那一串亮痕才是游鱼的水迹。
穗和摊开掌心,又冲天上扬了扬,像是接到了老天爷的赠礼,不止是雪花,还有火花,“现在已经是2018年了耶!第1秒是跟你待在一起!好幸运哦!”
2017年的最后1秒也是。
傅令絮望向她,她干净晶莹的双眸里盛着漫天的烟花。
他若有所思地安静了几秒,心里却涌起难以捕捉的热潮,“……我也是。”
2018年的第1天,他们在离岛从极光看到另一个日出。
第2天晚上,乘船原路返回爱丁堡,波涛颠簸没有酒意翻涌得厉害。
穗和连续两天在烟花和雪莉酒的清甜里入睡,连梦境都是栀子花的香味,浸入了水,整个人在绵软的床榻上像是落入了丝绒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