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步入盛夏,十分燥热,树上传来的蝉鸣一个劲儿的咕咕叫,吵得人心烦。
王伯酿的梅子酒被埋在苏誉所住院落里的桃树底下。
苏誉本想着现在就尝尝鲜,可是酒是放的时间越长就越好喝的东西,所以他只取出了其中一坛,剩下的七八坛都埋在了那桃树底下。
不过还好有梅干这种腌制好、晒好就可以立刻享用的小点心。
言生现在在东宫里面待得久了,胆子也变得大了些。最起码不是事事都唯唯诺诺的了。
只是苏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着他是变得有了孩子气一点,可是那股孩子劲似乎能在不经意间讨他开心。
行云流水又恰到好处。
但是他没心思多想,他也想不明白。
只心里期盼着言生能够不被东宫里的其他人所染,会一直是那个至纯至善的小孩。
这次言生在他的书房里没有伺候笔墨,也没有和之前一样擦洗书架之物。
而是盘腿坐在他的旁边专心的啃着梅干。
从刚开始王伯端着近日腌制好的梅干走进书房的时候,言生的眼神就没有移开过眼。
梅干移到哪里,他的眼神就注视着哪里。
起初手上的墨块还会随着手腕的转动而来回打圈,后来那墨块直接连动都不动。
言生眼巴巴的望着那盘梅干,鼻腔里充满了甜甜的酱香味。
“别光生看着了,吃吧。”
言生眼神一亮,终于把充满渴求的眼神转移到了苏誉的身上。无辜的小脸上充斥着三个大字,可以吗?
“可以。”
苏誉眼神回望,非常郑重的告诉他。
言生得了允准,两只小手迅的把果盘抱进自己的怀里,大有一副这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的架势。
苏誉无声笑了笑,停下笔就这么看着他。
原来他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么护食。
其实这盘梅干是他打算处理完政务之后拿来消遣用的,不过现在尽数给了小孩也没什么,反正梅子多的是。
最主要的是他亲眼见证了小孩的性格转变,不管内心是不是这样,至少表面有所改善。
言生是第一次吃梅干。他吃东西也没什么讲究,直接上手去拿,搞得手心上全是酱汁,黏糊糊的。
也许是太甜的缘故,半盘梅干下肚他就不是很想吃了。
回过神来才觉自己的手心黏腻的很不好受。紧接着后知后觉,他把在殿下面前明目张胆的把果盘都给据为己有了。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歉意的对着苏誉说。
“殿下,奴才知道错了。”
“错?你这是又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错了?”
苏誉腹诽,刚在心里夸了你几句,转头又给我泼盆凉水。
“奴才把殿下的所有梅干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