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浪花轻摆,又像泡沫破裂。
他愈发觉得是“避水术”
的威力。
还没来得及细想,卢念澈又听到水草精深情道:“你现在都演起了文木叶导演的电影啦!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念澈哥哥你未来可期,念澈放心飞……”
这句话终于让卢念澈的愤怒达到阈值,他那只握着“辟邪瓶”
的手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够了!你再让我飞,我就要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水草仙是真的怕“辟邪瓶”
,吓得后退两步,眼睛眯了一下。
那对狭长的丹凤眼,眼尾随之上翘起得宜的弧度。
卢念澈的手赫然停在半空。
——还在“fjx”
组合当爱豆时,他与冯蔓曾一起在录音室录专辑。
在那段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里,他经常偷瞄冯蔓的侧脸。
冯蔓在听到不顺耳的旋律、抑或卢念澈声线不稳时,会这样眯一眯眼,以示不满:“高音不甜,中音不准,低音不劲。卢老师,你为了唱歌发际线都秃了,就这还是唱不好,你退圈吧。”
录音室光线晦暗,却盖不了他珠玉般的脸颊,挡不住眼眉间的傲气;配上一对浅浅梨涡却又可爱极了,反差萌拉满。
卢念澈被暗恋冲昏了头脑,只觉和冯蔓在一起时,再严厉也是温柔。
明知往事难寻。
明知眼前这来路不明的水草精是个西贝货。
但也太像了。
卢念澈胸腔里堵得难受,声音莫名有些哑:“小水草,我问你,你这长相……”
未及他说完,水草精彳亍少倾,摇了摇头,兀自叹道:“我就说这张脸颜值太高,迟早要出事。”
卢念澈攥住水草精的手腕:“说清楚,你这张脸怎么来的?”
碰撞之间,有少许盐粒撒在水草精的腕骨上,将雪白皮肤灼出了一个个烧焦伤口,不断有白烟和绿色血珠从伤疤间冒出;比卢念澈曾经拍的劣质鬼片真实多了。
卢念澈大惊,很快听水草精哀嚎了起来:“我说,我说!”
他捂着胳膊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一株巨型水草上坐下。
水草原本轻轻摆荡,却在水草精落座的瞬间,定型一般托住他的腰背,这让水草精的姿势宛若王座上的九五至尊。
水草精手掌上托,只见细密蜿蜒、随波漂荡的叶芽中,一张灰白色卡片飞了出来,稳稳落在他手上。
“喏,我是照着这个变的。”
卢念澈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前去,定睛一看,呼吸骤滞——
是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自带一股难言的骄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