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书桌上的小闹钟滴答了几十下,江念博才道:“走吧!”
男孩泪眼迷蒙地抬头,像条被薅了尾巴毛的小狗:“去……去哪儿?”
江念博让这眼神激得心里一阵麻,这才想起要把牛肉面放下:“你是热干面,不吃同类,那我不得带你出去吃啊?!”
“我不饿!我不需要吃东西,我就想拿回我的灵术!你要赔我!”
男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双手前伸想要抓住江念博,却止不住腹部的阵阵叫唤。
越饿越气,越气越饿。饿性循环。
江念博后退的同时甚至笑了下,真想给男孩点播一首张学友的《饿狼传说》和一首五月天的《倔强》。
他思考片刻,拿了钥匙手机和钱包,作势就要拉开门,阴阳怪气地道:“反正我肚子是饿了,我得吃点儿,某些喝露水吃花瓣的小仙男,爱去不去啊。”
“等……等等我。”
男孩揉着肚子,起身黏在他后面,声如蚊蚋。
随着动作,芝麻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环绕在江念博身边。
江念博觉得这味道中应当是掺了某种类似麻醉剂一样的成分,不然为什么一闻到这味道,再多的愤懑与无语,都能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嘴角一勾,却在即将把门锁带上的片刻道:“慢着。”
江念博从口袋里掏出几根方才绑纸箱的皮筋,手往男孩头上伸去。
男孩缩起颈子后退:“你干什么?”
“小热同学,出去吃饭,你顶着这头杂毛怎么行?给你把头发绑上,啧,瞧瞧这乱七八糟的,动力火车还是迪克牛仔啊?”
江念博边嫌弃地念叨着,边不甚熟练地给男孩绑了个低马尾。
看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他吞下了自己的私心。
很简单,想靠近,想多闻闻男孩头发间的芝麻香。
江念博原本正绕着皮筋儿,细长手指突然一顿。
不是麻醉剂,麻醉剂没那么令人神魂颠倒。
这小男孩……小仙男,难道是带了什么新型毒|品吗?经常在《今日说法》《天网》上看到的那种。
否则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双手呢?
“谢谢哥哥。”
男孩展颜一笑,然后很自来熟地捞了挂在江念博床头的英伦蓝色棒球帽带在头上,左右晃晃脑袋,“哥哥,好看吗?”
好看。
江念博哽住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咽了口水。
反客为主,最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棒球帽有些旧,边缘的帆布已经泛白。但他一直舍不得扔,就这样在床头挂了六年——它是大三暑假参加学术夏令营的时候发的纪念品,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踏入科研大门的引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