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苗想想,又觉得自己回去是不是也要把他送她的都还回去,吃的都吐出来,吐不吃来只好变现?
想想又觉得太可恶,夏静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所以证明人是不能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这么一气,熊晓苗一踩脚踏,裤脚就卷车链子里去了!
人霉起来就是挡不住,她是兴起了,觉得自己在家发福了,才想着今日骑车车门,还把家里的破车擦干净了出来,哪知道就出这糗事了。
她自己弄不了,梅娆只好弯了身子,边数落她,边用自己那双“据说”
是白领的手去扯链子,还好卷得不厉害,车往后头退一下就拉出来了。
熊晓苗笑的眯了眼睛,拍拍正在拿餐巾纸擦手的梅娆的肩说:“嘿嘿,这辈子,就两人帮我这样拽过裤子,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
梅娆斜了她一眼说:“你别告诉我是夏静生?”
熊晓苗乐,还真是夏静生!
大学里,下午一没课她就会骑个车逃回家去,第二日早上再骑回来。
那早,她才骑到校门口,裤子就卷车链子里了,她一日红着脸缠斗了半天,裤脚反而越发缠进去了,这时收到夏静生的夺命call,她吸了口凉气,就知道自己霉,早上的这节课,是她与夏静生大学四年唯一在一起上的课,名叫:“形势与政策”
!
电话里都是教室里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夏静生咬牙切齿,吼:“熊晓苗,你就呆在那里,什么都不要再动!”
他的声音很凶狠,但熊晓苗一听却安了心,就真的不动,一脚瞪地,一脚摆在脚踏上,装作自己是在看来来往往的车辆,骑车的人看看她,她也看看人家。
不一会,夏静生就跑来了,没有说她,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子,拨弄链子。
熊晓苗害怕他骂人也不敢说话,只好一动不动,乖乖做根木头!
远处,学校钟楼的铃声,一声声遥遥响起,她低头看他,只见淡青色的发旋,因为奔跑喘息的他起伏的厚实的背。
行人来来往往,莫不好奇地回头看一眼,清俊的少男俯在车边,眼神认真地拨弄链条,少女抓住车把,脸微微的红。
熊晓苗见他的白皙的手指都被链条上的机油弄得污黑一片,指甲也是脏兮兮的,忙说:“算了,别弄了,你先去上课吧!我下节就过来。”
夏静生头也不抬道:“少罗嗦,你把车子退后一下!”
熊晓苗只好闭嘴,乖乖把车子往后倒一倒,裤脚那儿动了一动,夏静生的眉微皱,抬头问她,很是认真:“你想要裤子,还是要车子?”
熊晓苗吓了一跳,夏静生漂亮的大眼盯着她说:“要车子简单,把裤子绞了,要裤子,就把车子卸了!”
一笑,露出半个酒窝。
熊晓苗吓了一跳,立马说:“裤子也要车子也要!”
坚定地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那一瞬间,熊晓苗,忽视了夏静生眼里的狡黠笑意,结果,没过几分钟,裤脚就被夏静生拉出来,黑色的一大片,油叽叽的一块。事实上,夏静生的手也没比裤脚好多少,熊晓苗掏了纸巾包给他,他抹了把手,随口说:“擦不干净的,我去水池那洗,你先去上课!”
那天早上,熊晓苗站在校门口看着清晨的光一圈一圈打散在他直挺的背上,慢慢走远。
那样一个少年和那日的晨光一起成了她记忆里难忘的一幕,此后再无人会那么自然地蹲下身去,摊着脏兮兮的手,笑着问她:“要裤子还是要车子?”
哈,除了还有个女人,梅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