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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府上的灯棚都在红火的忙碌着准备着晚上的灯宴。
赵蔓箐和郑芸菲略微落后两三步,而郑云芸则率先上了楼,她急着把糖葫芦献给林夫人以讨好她不责备自己。
“姐姐,晚上你千万要沉住气。”
赵蔓箐瞅着郑云芸的背影,微微侧了头,小声儿的嘱咐着郑芸菲。她最怕郑芸菲沉不住气反而漏了心思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女儿家最怕的就是上赶着倒贴,那是最不值钱的。
“嗯。”
郑芸菲轻轻点了点头,也凑近赵蔓箐,紧张的道:“我就怕万一我……就怕万一他没看懂怎么办?”
“没看懂?”
赵蔓箐犹疑了一下,噗呲笑了起来,“菲菲姐姐,你以为他是咱们这种大门不怎么出,成天进出二门的闺阁小姐啊我给你的主意,也是听了南平王府宿小少爷的话琢磨出来的,靠咱们自己想,哪里能想的出来这种主意?”
郑芸菲呆呆的点了点头,可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得到纾解,她从小到大,运气总是不赖,希望今天也有好运气吧。
灯棚一层的隔间里,都是各府上请的艺人杂耍班子的艺人们休息取暖的地方,二楼是男子们看灯喝茶的所在,而三层就都是女眷们玩耍的地方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是灯火还没有都燃起,只是在每一层的阁楼上都点了主灯。
蒋光臻和宿劭两人并肩而立,在日暮渐沉,一寸寸黑下来的楼道中,蒋光臻挥手打了小厮。
“皇上今儿个还要带皇后娘娘出宫?”
宿劭见小厮走远了,这才拉着依然拧着眉头的蒋光臻直接上了南平王府灯楼的二层。
平安带着人上了茶,又把烛灯点了一盏放在了长几上,亲手放下了幔纱,阻隔外面来来往往的客人们。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不跟着出来?年年这灯会,哪次不是咱们厚德端方的皇后娘娘亲自赐福奖赏那得了彩头的府邸?”
蒋光臻扫了一眼厚厚的幔纱,才挑着眉梢看着宿劭道。
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茶杯,又问道:“你那次从臻品轩挑中的礼物,可送给那小丫头了?”
宿劭听到礼物,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他哪里有机会去给箐箐送礼物?!
去年真是诸事儿不顺啊!原本打算让箐箐来自己府上住些时日,母亲也派人去跟林夫人说了,可谁知道箐箐居然身体不适去别庄住着去了;再来就是原本想着箐箐来自己府上,他和五殿下可以出现给她拖拖底气,可谁知道又突然被皇上安排了差事儿……更气人的是,原本打算的好好去,可以去别庄看看箐箐,谁知道沈垣墉那个不争气的居然被皇上看重,要派他去了扬溪地,一来辅助威远将军,二来能够让他历练历练,这下好了吧,自己得陪同着一起,唉……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去金门路看看大哥。
蒋光臻见宿劭脸都快黑了,咳了咳,笑眯眯的试探道:“要不让南平王妃认了那丫头当义女得了?如果她成了你们府上的女儿,你再见她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往来交往,也要更方便的多不是?”
“义女?”
宿劭认真琢磨了琢磨,心里虽然有点儿怪异感,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觉得这事儿哪里怪异了,“我们府上,认义女是大事儿!那里是说认就认的?而且,谁知道那丫头愿意还是不乐意?万一弄个不好,再给那丫头带来麻烦可怎么好?上次郑继阳那厮,哼!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到处宣扬箐箐这个人!认义女这事儿,还是待到扬溪地全部降了,那地主儿投了降事情都平息了,再说吧。”
蒋光臻仔细看着宿劭的神情,见他一副反应不过来意思的模样,恶作剧之心骤起,慢悠悠的道:“唉,其实也用不着等到扬溪地投降,本身征讨扬溪地这事儿,也是因为民声怨气,我们丰国只是应了天意民声,去帮助他们而已,年年那么高的税收,扬溪地的百姓早就有意反抗他们地主了,那丫头只要想得通这一点儿,就不会埋怨丰国,再说,她父母早亡,一直也是郑丞相帮助她抚养她,她来京城也有些年头了,哪里还会对扬溪地有多深的感情?”
宿劭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他总感觉赵蔓箐并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不然丞相府多了个小女娃,他宿劭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以大哥的态度,也是对才认识赵蔓箐的,之前并不知道箐箐这个人的,显然,这事儿还有些疑点,只是这些跟蒋光臻就说不得了,再说就是个小孩儿,蒋光臻也不见得就能把她多放在眼里。
“再说吧!”
宿劭懒得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道:“大殿下昨天可进宫了?”
提到大皇子,蒋光臻也没了戏耍宿劭的心情,脸色阴了下来,口气冷淡的道:“大哥被父亲调派了北地的差事儿,心中定是存了不满,可他现在羽翼未丰,哪里敢和父亲叫板?”
“北地?”
宿劭愣了愣,“北地不是一直由靖北王府统辖嘛?”
“说的是啊!为此,昨儿个父亲特意招了他晚上在宫里留了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皇子们,从十岁往后,就都有自己的府邸了,宫里的官邸到底只是让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可父亲说了,老大不易做,要有表率的样子,就这么吩咐他,让他昨夜里代表我们这些弟弟们,在宫里守了一夜的岁,以祈福我们丰国国泰民安。”
宿劭拧了拧眉头,凑近蒋光臻,小声儿道:“会不会是皇上对靖北王不满?”
蒋光臻斜睨着宿劭,摇了摇头,“父亲对靖北王满意的不得了,要不满也是我那母妃不满!母妃,唉,不提她。北地早就收拢到了我们丰国的版图,是我们丰国的疆土,现下又是那只会守成的靖北王统辖着,原来的北平府地主儿,也早就不在了,周边那些北蛮子们,那里是我丰*的对手?父亲如今对北地安心的很。”
“那派大殿下去北地就是为了让他离扬溪地远点儿?”
宿劭不解的问道,皇上到底有什么打算这是?
“名义上说,是让他去学学如果管理风土民情,呵呵。”
蒋光臻笑了起来,看着宿劭道:“我家大哥这次灰溜溜从扬溪地被你大哥‘护送’回来,已经是让皇后娘娘不满了,今天你可要注意点儿,别让那位最是宽厚的皇后娘娘看出问题来,不然你那位箐箐妹妹,往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郑丞相哪里是咱们皇后娘娘能够看在眼里的?”
“我大哥今天晌午就被皇上招进了宫。”
宿劭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大哥这次回来能在家多呆几日,母亲和父亲想大哥都想得不行,可谁知道刚过了除夕,就被招进了宫,直到自己出门都还没有回府,所以具体说了什么,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
蒋光臻刚要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看着宿劭,兴奋的道:“你可知道,咱们去办差那天,皇上去哪儿了?”
宿劭斜瞅着蒋光臻,“咱们办差的时候多了去了,是哪天?”
“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你会不记得哪天?皇上那天下了朝,就去了你们府上。”
“皇上又不是不长出宫,去我们府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宿劭突然顿住,那天去了自己府上?那天不是相府的女眷来了自己家里嘛?那天箐箐可是第一次来自己的府邸。皇上?皇上去干嘛?
“终于想起来了?”
蒋光臻挑了挑眉梢儿,贼兮兮的道:“那天父亲出宫,都没有带旁人,只用的鹰卫护着,郑丞相和你父亲,甚至连朝服都没换,就这么陪着父亲去了你们府上。”
“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确实了?”
宿劭想不通其中的关窍,重点是这事儿父亲和母亲没有透出一丝的口风来,他一点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