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今日找你们时,都说什么了?”
青萝连忙道:“他说复辟死罪,要诛九族,还要将我们打入大牢去审!”
绿竹点头,接着道:“其实奴婢究竟与太上皇有没有勾连,对万岁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缺一个杀太上皇的理由,而奴婢这一次,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而已。”
孙太后缓缓起身,背转过身子,望向窗外,连连冷笑了几声,却是不语。
忽然,她转回身来,抓起桌上茶杯,猛地掼到地上。
啪!
茶杯摔个粉碎。
青萝吓得一哆嗦。
“来人呀!”
孙太后大喝。
青萝不知她为何转变忽然如此之大,愣愣的望着。
只见李嬷嬷带着一众宫女涌进,看见眼前情形也是一怔。
孙太后指着她们,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
“给我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赶出去!交由宫正司发落!”
她看起来情绪激动,甚至重重咳了起来。
李嬷嬷赶紧到她跟前,帮她顺气:
“太后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孙太后的声音似气得微微发颤:
“让宫正司好好打她们一顿板子,消一消我心头怒气。”
“是是。”
李嬷嬷一边应着,一边向宫女使眼色。
两名宫女立即上前,押着青萝、绿竹退了出去。
出门后,还隐隐听到孙太后和李嬷嬷的声音:
“老身好心抬举她们,她们竟不知天高地厚,敢拒了老身!”
“她们有眼无珠,这种人不要也罢,太后不值当为她们生气。”
青萝和绿竹对视一眼,均明白过来太后用意,只有处置她们二人,才能消除朱祁钰的疑心,更不会再给他第二个金刀案的口实,所以此举定是明罚暗保。
想明白此处,青萝便将计就计,发挥特长,装作惴惴不安的模样,咧嘴向绿竹哭道:
“绿竹,你跟太后求求情呀,怎么办呀,我们会被打死吗?我好怕呀。”
绿竹只是叹气:“听天由命吧。”
两人被送入宫正司,掌管宫正司的正是杨尚宫,在她的授意下,各打了二十虚板,皮肤一片红肿,然后命人高调抬回。
回去路上,所遇宫人纷纷侧目。
一时间,二人被太后责罚一事传遍了后宫。
回到尚寝局,苏尚寝早在那里等着,赶紧让人扶她们到床上。
青萝趴在床上,只一个劲儿的叫疼。
“原来以为你们是稳妥的,偏偏惹出这等事来,万岁、太后全都惊动,还挨了这些板子,平日里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
苏尚寝嘴上教训着她们,手上却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药膏,给她们轻轻涂抹伤口。
两人不愿苏尚寝也卷进这些事来,便未讲太后用意。
绿竹道:“有些好处能受,有些好处受不得。我宁愿挨这顿板子,也不想上太后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