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笑初午膳时来请安,那便让她好好尝一尝这皇后宫中的饭菜。
她往日便胆小如鼠,略加惩处,还不是会将昨日情况和盘托出,她直接问就行了,何必去猜呢。
王含倪重又端起笑容:“长公主样貌与我儿念元有些相像,想到念元长到如今年岁时的模样,本宫一时倒有些恍惚了。”
这话分明就是狗屁,长公主只长娴静公主一岁,哪能差出这么多恍惚去。
但自然是没人敢去质疑的。
王含倪看向林笑初:“长公主来得巧,不如在这用完午膳再走吧?”
林笑初笑了。
都不用她开口,来了就留她吃饭。
她人还怪好咧。
林笑初模仿着对方刚刚的友好笑容,表示感谢:“皇嫂,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这一笑,面部肌肉调动的刚刚好,仿了个十成十,只是少女灵动,容颜娇柔,这一笑没什么威严,却透着点狐貍似的不怀好意。
这场景反差太大,不亚于抱着摸的可爱小白兔突然掉毛了,手里沾着白毛,红蛆涌动,视线向下就见小白兔剥皮原地变女鬼,还是那种剥开头发浑身长满眼珠眨呀眨的女鬼,手都伸到你肚子里玩肠子,还对你笑着耍赖:“哎呀,不是你把人家抱回来的,说人家可爱,让人家陪你睡觉的嘛。”
延春宫殿内的人,都现场惊悚了一瞬,冷汗莫名染上背脊,炎炎夏日,竟觉脖后有人,阴风阵阵。
要不别留她吃饭了?
长公主这笑吓人啊tot。
她肯定是不怀好意!
王含倪也被笑得浑身不舒服,刺了一句:“你笑什么?”
林笑初眨眨眼:“那我哭?”
她挤了挤眼睛,又揉了揉,将眼睛都揉红了,最初那点软弱可欺、随时都能掉泪的小白花模样又回来了。
林笑初无奈地放下手:“想到要吃饭,我哭不出来。”
她说得真诚,可宫人们还停留在刚刚的小白兔变女鬼的凉意中。
娘娘您别留她吃饭了,这明明是鸿门宴啊,她被您欺负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上门请安那能有好事吗?
是,虽说是娘娘您摆的鸿门宴,但这架不住笑了两下就变成她的了呀。
经那太子殿下过过眼,能在延春宫中活着的,都是对危险嗅觉纪委敏锐的宫人,如今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光是这场上氛围,他们就想逃离现场了。
有那位几位宫人,和秋嬷嬷等人相熟,恰巧是被他们讲过那个“长公主把他们绑了还揍了”
的“笑话”
的人,那时只是笑他们想哄皇后开心,瞎话都不会编,现在他们虽说也没信,但都觉得一定是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
就连这瞎话,没准都是长公主授意的。
而一个人突然阴森了,能露出这样“我还没请你就主动入瓮了”
的笑意,只能说明她背后有更大的倚仗。
神仙打架,鱼池遭殃,他们可不想掺和进来。
王含倪没什么敏锐度,她就是觉得那笑容令人不喜,倒是身边的大宫女慎儿勾起一抹笑,视线毫不退让地迎过去:“娘娘与长公主说笑了,长公主未免也太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