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重阳节?
心思一转,张灵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上次我给你写信是在中秋,所以你就认为,信是要在农历的传统节日才写的?”
梁明生点头,解释道:“农历传统节日,比较有意思。”
平常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太无趣了,就只有上学,读书,挖卖草药,学些武术才艺什么的,这些日常太平淡,就连吃食都很普通,写了她也不会喜欢看,会觉得乏味无趣的吧。
“才不是呢!”
张灵悦笑了,“平常的日子里,也是有很多很多趣事,可以写进信中告诉我的。”
平常,也有很多很多趣事吗?
梁明生想了想,想不出来他的平常有什么有趣的事。
不过,听她的意思,是期待着他给她写信的,这才十天,她就给他写了三封信,想到她上一封信的内容,画显微镜下观察到的植物细胞给他,画教室旁的花树给他,这三封信里,没准也是写了同样的日常给他,而这些日常里,包含着她对他的惦念。
梁明生心中顿时涌出惭愧,她在写这些信的时候,心里一定也在期待着他能给她写信,想收到他在日常中对她的记挂吧。
而他只死板板地一心想等到九月九,想着重阳节要祭祖拜山,可能会生一些不一样的趣事,可以写在信中告诉她。
但其实回想往年,去拜山也只是跟着叔伯们一起去,趣事从来没有,每年的争执算计一大堆,往往到最后不欢而散倒是真的。
“我会尽快给你回信的。”
梁明生握紧了信,带着歉意郑重保证。
平常无趣,那他就尽量把平常的日子过得有趣些,要像写作文一样,认真仔细观察身边的趣事,记下来写信告诉她,不让她觉得乏味。
张灵悦笑眯眯:“那我等着你的回信啦。”
到了洪婶的摊前,张灵悦捧出电饭锅内胆,和梁明生告别。
五点多了,洪婶正准备再等一会儿就收摊,见到她和梁明生走来,一眼看去,只见身穿洗得柔软泛白的蓝棕格纹土布绣花连衣裙,肩挎蓝色绣花缀流苏布包,亭亭如荷箭,初具少女风姿的漂亮少女,和青长裤,白衬衫,清瘦如竹,眉眼俊秀好看得不像话的少年联袂并立,如一幅美好的画,十分养眼。
模样虽看着还青涩稚嫩,也让人心底由衷地生出“啊!两人真是登对”
的感叹来。
洪婶对捧着电饭锅内胆走近的张灵悦挤了挤眼,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问道:“灵悦,那是谁呀?”
张灵悦挑了挑眉,不客气回道:“洪婶,你还有闲情管这个呀?你大伯家的事解决了?”
洪婶一噎,看笑话的心思顿时没了,撇嘴:“解决个屁!老的两个不拿钱,他解决得了?”
张灵悦微微一笑:“要胜雄阿公阿婆出钱,也得洪婶你同意才行呀。”
洪婶叹了口气:“我不同意又如何?那始终是人家的儿子,就算我再闹,人家还能断得了关系去?”
这话语,就不是早上的“除非我死”
那强硬口吻了。
看来经过这半天,想明白了不少,也权衡了不少事,打算妥协了。
“的确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可能断了关系?只会怪洪婶你搅家,虽说你的本心不是,你是为了这个家好,但怪你总好过怪亲生儿子不是?”
“谁说不是呢,女人苦哪,嫁进去再久,再一心为这个家,到头来也还是外人,所以我也想通了,他们爱给钱就给吧,大不了以后酒楼倒闭了,全家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