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门镇最大的酸料摊,不,其实叫它酸料铺更合适。
店铺是店老板自家的,不仅在门外摆开两个摊位,摆满各种各样的酸料,店里面也满满当当,摆满了新做的,以及一些久泡也不失酸脆口感的酸料。
凭着出品的口碑,以及绝佳的位置一一左有镇小,东为圩门,尽揽镇小学生客源,还有水门镇辖下村子来赶圩几乎都要来这里保管单车的村民们,西边又是圩镇居民区,这个酸料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张灵悦重生之前,这铺子仍然开着,生意仍然很好,听说店老板靠这个酸料铺赚了很多钱,楼房盖了一幢又一幢。
张灵悦的酸料就是按照这一档的口味来做的。
张灵音目光往上,看着酸料铺家新盖好,楼房外体还未装修的四层楼房,羡慕道:“我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天天卖酸料,挣多多的钱盖高楼?”
张灵悦莞尔一笑,说道:“快了。”
姐妹俩挽着手,左转穿出圩门街,向镇中走去。
一连几天,张灵悦每天都要去邮局打电话向刘婵汇报姐弟四人的情况。
她本意是想要安抚不放心的母亲,后来一想,对一个母亲而言,怎么安抚都是安抚不了的。
最后,她卖惨卖乖道:“妈,我们的伙食费打电话都快打光了,你要还是不放心,不如回家来照顾我们,正好我们也想你了。”
刘婵的心顿时又酸又软。
老实说,刘婵听到张成林下来,不住口地夸赞大女儿长大了,能干了,敢于自己支摊子去卖酸料了。
她听后,第一时间是不相信,在一再追问,张成林一再保证,并绘声绘色描述了大女儿是如何卖酸料的之后,她所感到的不是开心,而是失落一一
大女儿翅膀硬了,可以飞了,不需要她这个妈妈了。
其后,才是高兴。
她就说嘛,她的女儿怎么会差。
这些日子,她一直焦虑不安,像失去理智,也是因为,由丈夫和大女儿主导的这一切,好像这个家,儿女们,有她没她,都没有区别,甚至更好。
她感觉被抛弃了,不被需要了。
但大女儿叫她回家去照顾他们,说想她诶!
被需要的感觉让刘婵心软塌成一团,现实的境况却又让她心酸。
她也想待在子女身边,但经济不允许呀。
于是,这一天晚上,时间很晚了,张成林接到一个电话,去送完货,在回去的路上,路经一处街道,吱的一声踩住三轮车,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现他真的没有看错,那个一个箭步上前,在拾荒人前面快踩住一个易拉罐,警惕戒备地瞪着对面的拾荒人的,是他的妻子刘婵!
她的打扮与拾荒人相比,也就是衣服是干净的,手中跟拾荒人一模一样,拎着一个蛇皮袋和长钳,蛇皮袋口露出纸板一角。
如果此刻将张成林漫画化,那一定是漆黑的画面中,他瞪目张口,一道闪电劈在他的脑门。
他是何等失败啊!